照这进度下去,再有一年光景,你便能完全掌控它。
到那时,也不必再让它当你的伴灵了。”
话虽如此,可那骨妖天生灵性通透,对天地变化极为敏锐,早已隐隐感知将有大劫降临。
单凭本能,它也会死死跟着苏荃不放。
类似的夸奖她听过许多,可从苏荃口中说出,仍让她心头一甜,脸上抑制不住地绽开笑意。
玉指微动,鬼火随即熄灭。
“那……中午咱们?”
“该先去拜见岳父大人。”苏荃含笑望着她,“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先去找师兄一趟。”
听他说“岳父”二字,任婷婷脸一红,羞涩未褪,眼中却盛满欢喜。
她用力点头,像只小雀般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先回家,爹今早还念叨你呢。”
“好,午饭时见。”
目送她身影远去,苏荃轻吁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出白事铺,朝义庄走去。
一路上,镇中百姓见到他,无不惊喜招呼。
在任家镇人心中,苏荃早已如神明一般。
如今他归来,众人顿觉妖邪难侵,安心不少。
也有初来此地的外乡人好奇询问,方才那个年轻人是谁,为何人人都对他恭敬有加。
这些日子陆续有人迁居至此,毕竟乱世之中,平安之地便是人间乐土,自然吸引四方流民。
本地居民便将过往种种绘声绘色讲出,听得旁人连连咋舌。
不过半日工夫,苏荃归来的消息便传遍全镇。
“师兄。”
刚踏进义庄,便见九叔从内屋踱出,苏荃拱手而笑:“久违了。”
“回来了。”九叔颔首,“外头怎样?”
“更不太平了。”
苏荃轻叹一声:“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更有许多妖邪之物趁机作乱,残害生灵。
这一路上我亲眼所见的就不下数起,没撞见的恐怕更多。”
“那……内门那边情形如何?”九叔皱眉追问。
“内门眼下有些特殊。”苏荃语气含糊,“掌门师尊已闭关潜修,诸位长老也无法轻易出山,其他仙门大多也是如此境况。”
九叔并非愚钝之人,听出她言语间有意回避,便不再多问。
“对了——”
他忽然开口:“之前我还为一件事愁得睡不着觉,如今你既已归来,倒是不必再忧心了。”
“哦?”苏荃挑眉,“何事让你如此挂怀?”
“跟我来便是。”
二人前后而行,步入后院。
这些年,在任家镇乡民齐心协力资助下,九叔的义庄几经修缮,早已焕然一新,比往日宽敞明亮了许多。
不多时,他们走进一间屋子。
屋内空间开阔,四周墙面以朱砂绘满符文,隐隐透出镇压之意。
中央设有一张宽大供桌,上摆瓜果点心,一对红烛长明不灭,几道符纸整齐贴于桌沿。
桌上堆满了小泥人,形如婴儿,个个只有手掌大小,雕工精细,神态逼真。
每个泥偶身上都画着一道符纹,颜色暗沉,似有阴气缠绕。
“婴灵?”苏荃眉头微蹙。
“正是。”九叔点头,语气沉重,“这些都是从你设下的阴阳中转处滞留下来的小魂魄。
寻常鬼魂我都已超度,唯独这些婴灵最难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