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雷霆将军已能听令行事,她只命他们寸步不离守护洞穴,严禁任何生灵靠近。
青云观依旧沉寂无声。
当苏荔回到房中,发现张吉虽困倦至极,却仍强撑清醒,眼神警觉。
“可有异状?”
“一切如常。”见她归来,张吉才缓缓松下肩头紧绷:“没人来过,也没动静。”
苏荃微微颔首,探查屋内弥漫的真炁,确认无扰后道:“好,你也去歇着吧。”
毕竟张吉只是凡人,年岁又高,再熬下去身体受不住。
老人答应一声,走到那张由白纸折成的简易床铺上,倒头便睡。
……
苏荃静静看了他片刻,终是取出随身道经,低头细读。
之后两日风平浪静,并无意外发生。
闲暇时张吉再度起卦测算金家老太爷寿数,虽已不见凶兆,却也无法窥得更多天机。
这也难怪。
那道镇命符乃是苏荃以自身真炁化笔绘就,沾染了修行者之气,凡俗卜术如何还能推演分明?
若是诸葛孔平之妻王慧在此,或可窥得一二。
转眼便到了大典当日。
清晨,道观早早开启山门,膳食也比平日丰盛许多。
苏荃看着桌上热腾腾的包子,忍不住笑问:“怎么瞧着跟过年似的?”
青远老道捧着粥碗,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道:“今日之事,可比过年要紧多了。
苏小哥能亲历这场盛会,实乃缘分不浅。”
“哦?”
苏荃眉梢微挑:“那倒是我的福分了。”
“哈哈哈……”青远朗笑几声,不再多言,低头专心用饭。
只是他指节微微发颤的手,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院中十余名道士正忙着悬挂符帘、布设阵幕,四处张灯结彩,看似井然有序。
其实青云观本有不少人手,原共有三十多位道士。
如今看来,失踪的那些人大概早已葬身妖腹,余下之人则被迫屈服,沦为傀儡。
至于青远……这位老道恐怕早已暗中投诚。
不止道观。
整座昌城也沸腾起来。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青云观,皆由富户安排引导,列队等候入场。
队伍最前,则站着几十名妇人,神情各异,或忧或盼,默默等待命运揭晓。
这些妇人怀里都搂着尚不足百日的婴孩!
每个孩子额头上都印着一道猩红的符文,身上则套着青云观统一分发的迷你道袍。
道观大门洞开,道士们分列两侧,泾渭分明地站在门边。
而此前从未现身的妖魔,此刻正立于前殿之中!
他身披一袭青色八卦袍,手执拂尘,须发皆白,面容慈和,眉宇间透出几分悲悯苍生的气象,活脱脱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
这位“青虚”道人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在苏荃身上稍稍一顿,随即移开。
显然,他也未能识破苏荃的真实修为,与那青远老道一般,只当他是稍通武艺的寻常人。
那些母亲脸上满是敬仰与荣光。
两年来,青虚在昌城施法行术,早已被全城百姓奉若神明。
自家娃儿能被老神仙选中,岂不是天大的福分?
望向那一排排襁褓中的婴儿时,青虚眼中骤然闪过异样的光芒,嘴角笑意也控制不住地加深了几分。
“苏真传……”
张吉瞳孔微缩。
毕竟那些孩子才落地不久,脸上还带着胎脂嫩气,一想到他们转眼就要落入妖物之口,心头便如火烧般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