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大营的俘虏营外,阿古拉踩着晨露走来,身上的玄甲还带着昨夜篝火的暖意。
他曾是匈奴左贤王部的牧人,五年前归附大秦,
如今是第一预备队的主将,负责接管安息俘虏。
此刻,营里的两千余名安息人正蜷缩在帐篷里,眼神里混着恐惧与敌意——他们中大多是米特拉军团的士兵,
还有些是被裹挟的波斯工匠,手里紧紧攥着破旧的毛毯,生怕秦军动粗。
“都出来!”
阿古拉的秦话带着点匈奴口音,却字字清晰,
“大秦不杀降卒,更不饿肚子!”
他身后的预备队士兵抬着十口铁锅,锅里煮着香喷喷的麦粥,
混着紫河鱼干的鲜味,飘进营里。
一个络腮胡的安息士兵猛地站起来,用生硬的秦话吼:
“别装好人!
你们抢了我们的香料,还想骗我们出去当奴隶!”
他身边的俘虏们也跟着骚动起来,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作势要扔。
阿古拉没动怒,反而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俺以前是匈奴人,比你们还恨秦军——五年前,俺的牛羊被抢,差点饿死。
可现在,俺是大秦的军官,管着五千人的预备队,
家里有暖炕,儿子在学堂读书。
你们信吗?”
俘虏们愣住了。
那络腮胡士兵上下打量着阿古拉,见他甲胄上确实没有侮辱性的标记,反而挂着大秦的玄鸟牌,不由迟疑了:
“你……真的是匈奴人?”
“千真万确!”
阿古拉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旧伤疤,
“这是跟秦军打仗时留下的。
可现在,俺跟英布将军一起喝酒,跟周兰校尉一起练兵——
大秦的规矩,是看你肯不肯干活,不是看你是哪的人。”
他挥挥手,士兵们把铁锅抬到营门口,
“先喝粥,喝完了,俺告诉你们要去哪,要干啥。”
一、粥棚前的对话:打消疑虑,讲清规矩
俘虏们半信半疑地走出帐篷,没人敢先动。
阿古拉舀起一碗麦粥,走到络腮胡士兵面前:
“俺叫阿古拉,你呢?”
“俺叫哈桑,是安息的锻铁匠。”
络腮胡梗着脖子,却没拒绝那碗粥。
“锻铁匠好啊!”
阿古拉眼睛一亮,
“巧成城正缺好铁匠,那里的炉子能一天锻铁一千斤,比你们安息的土炉强十倍!”
哈桑喝粥的动作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在安息军营里就是负责锻打弯刀的,最懂炉子的好坏。
一个瘦高个的波斯人凑过来,怯生生地问:
“官爷,你们真的不杀我们?
也不抢我们的东西?”
他怀里揣着个小小的香料袋,里面是他偷偷藏的胡椒,
那是准备给生病的妻子治病的。
阿古拉瞥见了那香料袋,却假装没看见,反而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俺们大秦有规矩,俘虏的私人物品归自己。
你看,这是俺儿子嬴疆画的画,在润疆学堂学的。”
布包里是张粗糙的麻纸,上面用红土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人牵着羊,旁边写着两个简体字:
“爹 羊”。
波斯人看着画,又看了看阿古拉温和的眼神,紧绷的肩膀松了些:
“俺叫伊斯梅尔,会种葡萄,还会榨葡萄汁……”
“那更好了!”
阿古拉拍着他的肩,
“润疆的土地最适合种葡萄,去年张老汉种的葡萄,酿的酒连陛下都夸好。
等你们把活干好了,俺跟英将军说说,分你们几亩地种葡萄,
比在安息当流民强!”
俘虏们渐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有人问能不能带家人,有人问干活给不给工钱,阿古拉都一一作答:
“家人在泰西封的,等安定了,俺们派商队去接;
在巧成城锻铁,每月给300钱工钱,够买5石麦;
干得好,还能入大秦户籍,跟俺一样,算大秦人!”
哈桑喝完粥,把碗递回来时,声音软了些:
“巧成城……真的有好炉子?”
阿古拉笑了:
“比你想的还好!
有蒸汽锻锤,不用你挥大锤,踩踏板就行,一天能锻十把弯刀!”
哈桑的眼睛亮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省力的好炉子。
二、清点与编组:尊重习俗,各展所长
接下来的清点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
阿古拉让预备队士兵拿来“俘虏登记册”,
上面除了姓名、年龄,还多了一栏“技能”。
哈桑在“技能”栏写下“锻铁”,伊斯梅尔写“种葡萄、榨汁”,
还有人写“养骆驼”“织地毯”,甚至有个叫玛丽卡的女人,写着“会用红花染布”。
“玛丽卡,你跟俺来!”
阿古拉看着登记册,对那女人说。
玛丽卡吓了一跳,攥着染成红色的衣角发抖。
阿古拉赶紧解释:“俺婆娘也会染布,用的是润疆的红花,
你要是会,正好跟她交流交流,以后给大秦的士兵染红布做战袍,工钱加倍!”
玛丽卡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染布……也能赚钱?”
阿古拉点头:
“大秦的布要卖到罗马去,就缺你这样的好手!”
玛丽卡犹豫着,还是跟着阿古拉的妻子去了旁边的帐篷——
那里正堆着刚收的红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另一边,哈桑正被几个安息士兵围着,七嘴八舌地劝:
“头儿,别信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