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者,为卒!”
此举彻底打散了楚军原有的指挥体系,防止抱团。
项离将三千人迅速划分为三十个“营”(百人队),指定由他带来的前期经过公子欣特种训练的一百人中最优秀的三十担任“营长”。
每营下设三“连”,连长由一百人中的七十人和从影卫挑出来的三十人担任,连下设什长,从新兵中挑选表现沉稳、服从者临时担任,观察期一个月。项离为凤鸣营主将。
“领取新衣!”
早已准备好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粗布衣裤被抬出,强制所有人立刻更换,丢弃旧衣(集中焚毁),从外表彻底抹去痕迹。
“登记造册!”
由蒙嫣派来的精干文书(使用加密名册),在影卫监视下,为每个人登记新的化名、
年龄、
籍贯(统一编造为关中流民)、
体貌特征,并绘制简易画像。旧名彻底废弃。
“分发号牌!”
每人领取一枚刻有唯一编号和所属
“营”、
“连”,
“什”的粗糙木牌,悬挂胸前。这是他们在“凤鸣营”的唯一身份标识。
项离的声音冷酷而具有穿透力:
“记住!
尔等能活命,
有饭吃,
有衣穿,
皆因公子恩典!
尔等之家眷,此刻已在欣家庄安置点,得公子庇护!
效忠公子,严守铁律,尔等便有生路,有未来!
心怀鬼胎者,死路一条!”
三十名营长齐声怒吼:
“效忠公子!
严守铁律!”
声浪在山谷中回荡,形成初步的集体意识压力。
公子欣走到面色复杂的昭平面前,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距离:
“昭平。”
“臣在!”
昭平连忙躬身。
“你献令有功,识大体。
即日起,擢升你为‘总庄务襄理’,位同庄内管事之首,协助蒙嫣姑娘总管欣家庄日益繁杂的民政、后勤、新户安置事宜。庄内一应庶务,你皆可过问。”
昭平心中一喜,这位置不低!
但公子欣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一凛:
“然,‘凤鸣营’乃军务,由项离将军全权统辖,你不得插手分毫!
工坊秘事,非你职责,不得探问!
财务收支,自有蒙嫣姑娘掌总,你只需按需申领、如实核销!”
“你之族人,会得到妥善安置,衣食无忧。
但需谨记,尔等之荣辱性命,皆系于你一人之身!
当好这个‘襄理’,管好你的族人,莫生事端,便是你之功劳!”
昭平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体面的高位,却是一个被架空关键权力的虚职。
他的族人就是人质,他的价值在于安抚和利用,而非真正的信任和兵权。
他压下苦涩,深深拜下:
“臣……谢主上隆恩!
必当恪尽职守,不负所托!”
整编在项离高效冷酷的指挥下继续进行。三千千名曾经的楚军士卒,如同被投入巨大熔炉的矿石
,在“凤鸣营”的新名号、
新衣甲、
新编制、
新铁律以及无处不在的监视下,开始了痛苦的蜕变与重塑。
公子欣站在高坡上,看着谷中如同蚁群般忙碌的景象,对项离低语:
“项离,这是三千把刀,也是三千个火药桶。磨快刀锋,箍紧桶箍!
我要的是能为我所用的‘凤鸣’,
不是随时可能炸响的‘楚雷’。
思想渗透、
忠诚甄别、
严苛训练,
一刻都不能放松!
家眷那边,蒙嫣会配合你,恩威并施。”
项离沉声应诺:
“诺!主上放心,末将明白。他们会变成只知主上,不知楚国的兵。”
公子欣最后看了一眼山谷,目光深邃:
“走吧,回庄。
昭平……让他先熟悉‘襄理’的文书。
真正的核心,他暂时还摸不到边。”
他转身离去,留下身后幽谷中,三千颗被强行扭转方向的心,在新生与枷锁的夹缝中,开始跳动着未知的节拍。秦岭深处,一支名为“凤鸣”的隐秘力量,悄然蛰伏,等待着属于它的鸣响时刻。
而公子欣的棋盘上,又多了一枚分量极重、却也极其危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