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消毒水味呛得人喉头发紧。
赵晗意攥着沈益晖的手,指节泛白。他的胸腔上蒙着白纱布,血迹已经浸透三层绷带,像朵开败的红牡丹。监护仪的警报声每隔三秒炸响一次,屏幕上的心率曲线像被风吹乱的蛛网,忽高忽低。
“血压40\/20!”护士的声音发颤,“沈总又咳血了!”
赵晗意的瞳孔骤缩。她想起三小时前手术室里的画面——沈益晖用自己的肋骨当支撑,剖开腹部取出双胞胎时,主刀医生倒抽冷气:“沈总,您的肝被刺穿了!”
“阿晖,”她俯身贴近他的耳边,“你醒醒。”
沈益晖的眼睫颤了颤,喉间溢出黑血:“阿意......孩子......”
“孩子在保温箱里。”赵晗意抹掉他嘴角的血,“很健康,两个都是。”
沈益晖的手指突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沈砚......他给我注射的......是溶栓剂......”
赵晗意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溶栓剂?那是治疗心梗的药物,但过量会导致全身出血。她想起前世沈益晖猝死在办公室时,医生说“死者体内有大量溶栓剂残留”——原来不是意外,是沈砚的慢性谋杀。
“张助理!”她吼道,“把沈砚的病历调出来!我要看他给阿晖注射的剂量!”
张助理冲进来时,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脸色比纸还白:“沈太太,沈总......沈总的血样检测结果出来了。”
“说什么?”
“溶栓剂浓度超标十倍。”张助理的声音发抖,“正常剂量是50g,他体内有500g......”
赵晗意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手术台上,沈益晖的肝脏像被揉碎的红豆腐,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大出血会要了他的命”。原来沈砚早就算准了,溶栓剂会让沈益晖的凝血功能崩溃,哪怕手术成功,也会在术后七十二小时内因内出血死亡。
“准备血浆!”赵晗意扯开护士的衣领,“o型Rh阴性血,立刻输!”
“沈太太,”护士长拦住她,“沈总还在咳血,输血浆会加重肺水肿!”
“我不管!”赵晗意的眼泪砸在沈益晖的手背上,“他要是有事,我陪他一起死!”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赵晗意抬头,看见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变成了直线——
“室颤!”
“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1g静推!”
赵晗意被挤到墙角,看着医护人员围着沈益晖疯狂抢救。他的身体在病床上弹起又落下,像片被飓风卷起的落叶。她摸出手机,翻到沈益晖的备忘录——三天前他写的:“阿意,等我出院,我们去马尔代夫看海。你不是说想在海边办婚礼吗?我让张助理订了最大的教堂。”
“沈益晖!”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说过要陪我看海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益晖的眼睫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