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已近正午，华尔道夫的餐厅里，雕花的穹顶下悬着水晶灯，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在桌布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李裕看着菜单点了几分招牌西餐，这次没好意思掏出辣椒酱。侍应生端来香煎鹅肝，林雪用刀叉切下一小块，叉起来递到李裕嘴边。
林雪叉起牛排咬了一口，酥皮脆得掉渣，菲力嫩得流汁，她眼睛一亮：“比昨天的淮扬菜另一种味道。”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着，偶尔抬头对视，眼里都带着点笑意。
窗外的老梧桐叶在风里轻轻摇晃，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刀叉碰撞的轻响混在其中。
“李子涵，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林雪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蔬菜，抬头问道。
“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李裕想了想，“不过我妈一直念叨着想去看海。”
“呵呵，那要不你把家里的面馆开到海边去？”林雪笑着打趣，心里却清楚，以李裕的能力，这根本不算难事。
“让他们闲下来可不行，”李裕摇摇头，给林雪叉了块牛排放进她碟子里，“我爸妈忙碌了一辈子，那家面馆就是他们的事业，根本停不下来。等大学毕业了，我想投点钱帮他们把面馆扩大些，多请几个人，让他们能轻松点。”
林雪听着，忽然低下头，声音有点小：“我妈做的狮子头、开水白菜，还有麻婆豆腐，特别好吃。”话说完，脸颊悄悄红了。
李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对了，上次你哥请我去你家吃饭，我还一直惦记着，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尝尝阿姨的手艺？”
林雪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当然可以！等回成都就带你去！”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太急，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李裕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学校的了，林雪同学，还请多指教。”
林雪听到这话突然一顿，她轻声问道“只是同学？像楚瑶那样？”
李裕没有做声了，他切好一片牛排，放到林雪的碟子里。
林雪却忽然放下刀叉，眼神认真起来：“李子涵，你真的要和我犟一辈子吗？”
“什么？”李裕愣了一下，低头看向盘子里的牛排。
林雪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把什么情绪压了下去，重新拿起叉子：“算了，吃饭吧。吃完午睡一会儿，下午接着去玩。”
“好啊，”李裕赶紧接话，“下午我计划好了，先去白玉兰咖啡馆坐坐，然后去坐轮渡，最后再去城隍庙逛逛。昨天我捧着旅游攻略看到下半夜呢。”
林雪随口应了一声：“好。”然后低头安静地吃起饭。
林雪回到房间时，窗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窗外就是外滩，她望着烟雨中的东海，那条常在电影里见到的黄浦江，
此刻正真实地铺展在眼前，雨丝织成的薄雾缠绕着两岸的建筑，湿漉漉的砖石路面泛着水光，别有一番朦胧的美感，确实美不胜收。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海纹石手链，蓝白纹路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心情也像这窗外的烟雨，缠缠绵绵，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