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齿都快要碎了。
检察官们立刻翻箱倒柜,顿时家里如蝗虫过境,不得安宁。
祁同伟看着这一幕,目光冰冷。
侯亮平,插标卖首之辈,已有取死之道!
约摸过了一刻钟。
“报!侯局,书房发现金条10块!”
“报!侯局,酒柜后搜出茅台酒10箱,中华烟20条!”
“报!侯局、保险箱内发现现金200万!”
……
看着地上高高堆起的赃物,侯亮平摇了摇头,脸上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气沉痛道
“祁同伟啊祁同伟,当初你也是汉大的风云人物,怎么、怎么就堕落到今天这一步?”
“你对得起高老师的栽培吗?”
“对得起D组织的信任吗?”
“对得起人民的期望吗?”
三连质问,掷地有声。
此时此刻,窗外的艳阳恰好穿透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侯亮平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道温暖,舒服至极,天意不可违,恰如那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片刻功夫,他猛的睁开眼睛,语气满是鄙夷道
“祁同伟,我以你这个学长为耻!”
“带走!”
“同伟!”
李砚泣声呼喊,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祁同伟被架着往外走,回头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眼神坚定道
“砚砚,别担心,照顾好孩子。”
侯亮平看着李砚悲痛欲绝的模样,心底竟涌起一股病态的爽快。
他一本正经地劝道
“祁同伟这样的人,不值得,希望你早日和他划清界限。”
“我划清你个鬼!”
李砚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气势逼人,指着侯亮平怒骂道
“你个王八蛋,给老娘滚!不然我让你躺着出去!”
侯亮平愣了愣,随即脸色一沉。
在他看来,姑娘美的那么深、美的那么认真~
该温婉柔顺,这、这突然发飙,着实、着实是大煞风景啊!
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人押着祁同伟离去。
客厅里只剩下李砚孤零零的身影,她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和丈夫被压上车离去的背影,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侯亮平,你敢动我爷们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刹那间,当年在岩台市公安局刑警队,那个勇猛拔枪,击毙罪犯的李砚,回来了!
“省委沙书记授予我便宜行事之权,祁同伟,想用级别压我?告诉你,没用!”
侯亮平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是沙瑞金下的命令。
李砚太清楚,沙瑞金的决定,在汉东省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高玉良,那个待祁同伟如己出的恩师,如今的省委副书记。
可转瞬就被现实浇灭
——连沙瑞金都拍了板,高玉良就算想护,怕也是独木难支,一时半刻根本没用。
“不能等,绝不能让同伟受委屈。”
她喃喃自语,坚定不已。
母亲早逝,父亲常年扑在工作上,她曾像个没有灵魂的机械,在岗位上日复一日地重复,直到祁同伟走进她的生命。
他懂她的孤单,疼她的隐忍,用温柔筑起了一个温暖的小家。
他们相知相爱,有了可爱的孩子,这份圆满是她拼尽全力守护的珍宝,哪怕一丝裂痕,她都绝不允许。
客厅的灯光惨白,映着她失魂落魄的身影。
她颤抖着调出父亲的号码,按下拨打键,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像是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
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是忙音。
一次,两次,三次……她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手指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机械的动作。
房门依旧大张着,寒意透过门框钻进来,冻得她浑身发抖,却远不及心底的绝望刺骨。
同伟被带走的打击,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她怕自己慢一步,就再也护不住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和道
“砚砚,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孩子乖吗?爸这个案子办完就回去看你们,到时候……”
是父亲的声音。
积压在心底的恐惧、无助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李砚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电话那头嚎啕大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爸……”
一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盛满了她唯一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