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真正该出钱的山水集团不问,反而在自己人身上刮油水。
祁同伟有心跟小李子来场辩论赛,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这货咋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领导,这撕破脸,与二人都不好,还是决定会后,再赵李达康掰扯掰扯。
李达康见祁同伟沉默,天真的以为东风压倒了西风,觉得那个强势的李书记又回来了。
短短几分钟,3000万就已落实。
李达康再次看向一直低头的孙连城道
“孙连成,大头我都给你解决了,剩下的钱,由你们区里负责!”
孙连成这下是真的急了,心里直接问候李达康的长辈了。
(我可去了梁的个大腚吧!让我负责?我负责个嘚啊!真拿老子当摇钱树了,你晃两下,我就吐?)
正准备不管不顾,掀了李达康的裤衩子,就被其一个阴狠的眼神制止。
“别跟我埋怨,谁都能埋怨,就你不能!”
李达康语气冰冷道
“这笔钱,给大家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全部到位。钱不到位,还是那句话,主动辞职!”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吃不出。
孙连城脸色铁青,财政局长眉头紧锁,祁同伟则是一脸无所谓。
只有李达康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睛来回巡视
——他用自己的强势,硬生生啃下了这块烫手山芋。
没人知道,李达康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
他何尝不知道,这笔钱本该由山水集团出?
可山水集团真正的当家人,是赵立春的独子赵瑞龙,他要是逼得太紧,惹恼了老书记赵立春,那才是得不偿失。
眼下快刀斩乱麻,先解决大风厂的事,先改变沙瑞金书记对自己的看法,也能为日后谋划刘省长的位置铺路,这笔买卖,值了。
散会的脚步声刚歇,祁同伟便径直冲向李达康的办公室,连门都没顾上敲,一把推开门,带着满肚子火气闯了进去。
“达康书记,我就纳了闷了!”
他一开口便带着质问的语气,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不满道
“这大风厂的安置费,凭什么让我们政府出?明明该山水集团出钱!好家伙,好处全让他们占了,钱都让他们赚了,最后擦屁股的活儿倒成了我们的!您觉得这合适吗?”
祁同伟往前跨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李达康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撑在桌沿,眼神锐利地盯着对方道
“那1000万维稳基金是专款专用,我没法跟市局的同志交代,更没法跟维稳办的同志开口!要不您还是撤了我吧,这活儿我实在干不了!”
李达康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哇呀呀……你以为我不想撤了你吗?要不是臣妾做不到,你当我想看到你这张臭脸啊!)
李达康暗自懊恼,悔不该当初让祁同伟坐上这个位置,如今尾大不掉。
他这会也是骑虎难下,之前会上话说的太满了,这狗东西,现在居然来逼宫!
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要是这家伙去搬救兵,以狗头老高的阴险,怕是又要横生枝节。)
可事已至此,再多埋怨也没用,只能有苦自己咽。
李达康定了定神,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平和道
“同伟啊,刚才在会上,是我思虑不周,语气重了点。”
他顿了顿,看着祁同伟依旧紧绷的脸,继续说道
“这样,你们公安的维稳基金就不动了,专款专用,不能乱了规矩。至于剩下的钱,我再想别的办法。”
祁同伟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
他要的就是李达康这句话,至于他心里的吐槽,祁同伟主打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只要你对方不来找我要钱,我也懒得参与你那破事。
当下便站起身,晴转多云道
“还得是达康书记支持我的工作,那行,您忙,我就先撤了,有事您再找我!”
“嗯。”
李达康微微颔首,看着祁同伟转身离去的背影,牙根都快咬碎了。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偏偏拿他没办法。
李达康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却无处发泄
——祁同伟有高玉良撑腰,他暂时还动不得,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可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刚打发走祁同伟,李达康还没来得及靠在椅背上缓口气,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秘书小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慌什么?”
李达康眉头瞬间拧紧,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刚处理完安置费的烂摊子,又被祁同伟缠了半天,他本想清静片刻,小金这副模样让他心里莫名一沉。
小金哪敢耽搁,喘着粗气快步上前,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道
“书记,沙书记!沙瑞金书记突然去了光明区信访局,让您赶紧过去!”
“什么?”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李达康头顶,他脸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沙瑞金突击检查信访局?
还是光明区那个藏着丁义珍遗留问题的信访局?
李达康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细想,一个弹射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系扣子,手指都有些发紧,急忙道
“赶紧的!马上备车!光明区信访局,越快越好!”
小金应声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
“我这就去安排”。
李达康紧随其后,脚步急促得几乎带起风,眉头拧成了疙瘩
——光明区信访局的“马步蹲窗口”他早有耳闻,孙连城那个大傻子,最好整改到位,不然,这节骨眼上出事,怕是要坏了的大事!
孙连成:你才是大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