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能不能?
要文件是吧?
拿纸来!”
手下立刻拿来纸笔,赵东来大笔一挥写下“命令”二字,签下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道
“这就是命令,你服不服从?”
祁同伟见目的达到,也懒得再掺和,对程度吩咐道
“撤!”
警员们立刻上车,浩浩荡荡地撤离了现场。
赵东来看着祁同伟离去的背影,面露得意,转身看向工人们,脸色骤变道
“还有你们,闹腾什么?
山水集团的安置费都打给你们了,还敢闹事?
再持械伤人,全部给我抓走!”
陈岩石本以为赵东来是来主持公道的,没想到他比祁同伟还要可恶,不问青红皂白就给工人们定罪,顿时压抑不住怒火道
“赵东来是吧!
你就是这么办案的?
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和工人兄弟说话!”
赵东来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你是大风厂的工人?这里也有你的股份?”
“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岩石十分有十二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你现在是哪个单位的领导?
市委?
省委?”
陈岩石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
“我、我……这大风厂是我当副市长时主持改革的。”
“所以你啥也不是,就是个捣乱的!”
赵东来挥了挥手道
“来人,把这老头送回家,别让他捣乱!”
“你敢!赵东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信不信我让高玉良撤你的职!”
陈岩石挣扎着,却被两名警察架着强行离去。
赵东来这才转向工人们,厉声命令道
“我限你们一日内赶紧撤离,谁要是影响人家正常施工,别怪我让你们吃牢饭!”
说完,他冲常成虎低声吩咐几句,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夜色渐深,大风厂的灯光昏暗而凄凉。受伤的工人们互相搀扶着,伤口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绝望。
他们守着赖以生存的厂子,挨了不明不白的打,最后连一句公道话、一笔医药费都没着落。
风从厂区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诉说着这群底层劳动者的无助与悲怆。
他们只是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守住生存的希望,却在权力与利益的勾结下,被撞得头破血流,欲哭无泪。
警车的引擎声渐远,陈岩石被两名警员“送”回养老院门口,刚一松手,他便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胸口剧烈起伏,嘴里不停念叨。
“梁的!真是岂有此理!这辈子,我陈岩石就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年轻时扛着炸药包冲锋陷阵,为国家流过血、拼过命,后来当局长、副市长,呕心沥血搞改革,大风厂就是他当年一手主持改制的心血。
可如今,他为工人兄弟讨公道,却被赵东来当成“捣乱分子”强行架走,连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陈岩石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翻出高玉良的号码,狠狠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积攒的委屈和怒火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吼了出来,道
“玉良啊!你可得好好管管那个祁同伟和赵东来!居然纵容人打工人兄弟,我上前理论,他们还敢顶撞我!这像话吗?”
“想当年,我可是举着炸药包上战场,为了华国的江山流过血汗的!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啊!
眼里还有没有老一辈的革命者?
还有没有王法?”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这辈子历经风雨,刀枪火海都没怕过,如今却在自己亲手建设的城市里,受了这等窝囊气。
此时的高玉良,刚回到家与妻子吴慧芬坐在餐桌前吃饭,手机突然响起。
看清来电显示是陈岩石,他当即皱起了眉头
——祁同伟早已把大风厂的事汇报过来,陈岩石这通电话的来意,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怎么了?高老师?”
吴慧芬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高玉良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
“麻烦上门了。”
说罢,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陈岩石的怒吼和控诉源源不断传来,高玉良耐着性子听着,心里却暗自腹诽。
就那点功劳,说了几十年,翻来覆去地提。
真正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哪会像他这样,一天到晚东奔西跑掺和这些事?
等陈岩石的情绪稍稍平复,高玉良才放缓语气,语气温和却带着政法委书记的沉稳道
“老领导啊!您放心,我是政法委书记,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工人们一个公道!如果真是祁同伟和赵东来做的,我绝不会留情!”
“至于大风厂的事,我也会和达康同志沟通。您也知道,达康书记一向强势,但您开口了,我一定尽力协调,绝不让工人兄弟受委屈,也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听到这番话,陈岩石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那种被轻视、被侮辱的憋屈感也消散了不少,仿佛丢失的尊严终于被找了回来。
他连连点头,声音也缓和下来道
“好、好!玉良啊,还得是你!我当初就觉得你是个明事理、有担当的好同志,果然没看错!那就拜托你了,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陈岩石长长舒了口气,坐在养老院的长椅上,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默默期盼着高玉良能真的还他们一个公道。
而另一边,高玉良放下手机,脸上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暗自思忖。
这个大风厂的事,看来真得和李达康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次居然搞出了械斗,真要是出了人命,酿成群体性事件,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