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回握,手指触到对方掌心的薄茧,心里已明了
——这赵东来,果然是赵家的铁杆。
“赵厅长言重了。”
祁同伟的笑容恰到好处,语气里带着几分谦逊,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道
“有您在省厅掌舵,京州地界上,哪个不开眼的敢瞎蹦跶?”
寒暄过后,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近一个小时。
说是交流工作,实则更像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
——从京州的治安形势,到省厅的部署要求,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对方的底。
末了,赵东来没占到半分便宜,反倒被祁同伟探听到不少他的隐秘。
车子驶离省厅时,祁同伟靠在椅背上,轻轻咋舌。
他总算想明白了,这赵瑞龙,还是老一套
——当年拉拢自己的手段,如今竟原封不动地用在了赵东来身上。
想到这,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梁璐的头顶,怕是早就绿得发亮了吧?自己还蒙在鼓里,当了这么久的“大房”。
不过也好,反正她也生不了孩子,如今捡个现成的“妈”当,倒省了不少事。
“这老女人,也有今天。”
祁同伟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他内心暗道,接下来,得刮骨疗毒了,让我来“看看”,这市局的水,到底有多浊!
随后,祁同伟马不停蹄的开始内部清创手术,他将林城那套屡试不爽的章法,悄然铺开。
每日晨会,他看似端坐主位听汇报,实则靠心声技能捕捉着关键信息
——哪个部门办事拖沓,谁与赵东来、赵家走得近,甚至谁收了孝敬的“好处费”,那些没说出口的嘀咕、藏在眼神里的心虚,全成了他手里的线索。
他不声张,只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个个名字,像猎人标记猎物般精准。
摸清脉络后,祁同伟开始暗中物色“自己人”。
他不看资历,不看背景,专挑那些有能力却被排挤、敢说真话却遭冷落的民警。
一次深夜加班,他撞见刑侦队副队长石永对着案卷叹气,心声里念叨着。
(这案子明明有疑点,却不让查)
的憋屈。
祁同伟当即坐下来,递了根烟,只说道
“有证据就往上递,出了事我担着”。就这一句话,老周成了他第一个“尖刀”。
随后的暗中调查,悄无声息却步步紧逼。老周带着几个人,重新梳理了去年那起“意外失火”案的卷宗,祁同伟则利用心声锁定了销毁证据的关键人。
治安科的王源,靠着管辖的地界,大肆结交不法商人,私下提供消息或为其保驾护航。
证据像拼图般一块块凑齐,每一份都链接着赵东来的人。
有人提醒他,要不要,先给赵东来打个招呼,祁同伟却冷笑道
“有证据链在,怕什么?”
他直接把案子定死
——该移交检察院的绝不压着,该停职审查的绝不手软。
某派出所所长刚还在酒局上吹嘘“赵厅罩着”,转天就因受贿被带走;治安科的副科长想找赵东来求情,却发现祁同伟早把证据捅到了省纪委,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一个月过去,京州市局的中层干部换了大半,曾经围着赵东来转的人要么被查,要么主动调走。
消息传开,系统里一片咋舌。
“这祁局长,下手也太狠了!”面对议论,祁同伟只是撇撇嘴
——若不是怕打草惊蛇,等不到证据确凿,他早就让这些人卷铺盖走人了。
陈清泉把祁同伟的雷霆手段一五一十汇报给高玉良时,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震惊。
正在书写着什么高玉良头都没抬,只是淡淡道
“嗯,有些慢了。”
这话让陈清泉当场愣住
——一个月拿下阵地,这还叫慢?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言否?
他忽然觉得,这位老同学比自己想象中更不简单。
而他自己,如今也沾了光,从正科升到了副处,这一步若不是跟着高育良,就他,没钱没背景,且得熬!
可是反观祁同伟,起点是乡镇司法所助力员,如今,京州市公安局一把手,副厅?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
想到这,陈清泉暗自庆幸,也对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多了几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