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以后就是祁家的人了,我哥要是欺负你,你随时找我”。
说完便拎着包跟祁父祁母去自己家里休息。
客厅里只剩李砚和祁同伟,还有没走的李国庆。
李砚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着两杯沏好的热茶出来,一杯递给父亲,一杯送到祁同伟手里,自己则挨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暖黄的灯光洒在三人身上,刚吃过饭的暖意还在心头绕,气氛比婚宴时更显平和。
李国庆捧着茶杯,手指摸索着杯沿,沉默了片刻才看向祁同伟,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道
“同伟,我还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砚砚在孤鹰岭那次,可就真危险了。”
祁同伟闻言笑了,放下茶杯时手指轻轻碰了碰李砚的手背,语气自然又坚定道
“爸,您说这些干啥?砚砚是我的妻子,我本来就该用命护着她。”
李国庆点点头,眼里的赞许藏都藏不住。
这孩子,早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他想起之前女儿跟自己说起孤鹰岭的情形,当时心里又惊又怕,若非祁同伟及时赶到,事情怕是危险了。
妻子已经去了,要是女儿……
自己这后半辈子,恐怕都要在痛苦中度过了,一想到这儿,他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三人又随意聊了些家常,从婚礼上的趣事说到往后的日子,李国庆渐渐露出倦意
——毕竟忙活了一整天,年纪大了也熬不住。
李砚见状赶紧起身,扶着父亲往侧卧走,祁同伟则去把被子铺好,看着老人躺下才轻轻带上门。
回到主卧,墙上大红的喜字格外显眼,是白天春燕和祁母一起贴的,边角还沾着点喜庆的金粉。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一时都没说话,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祁同伟侧过身看向李砚,昏黄的床头灯映得她脸颊微红,睫毛轻轻垂着,连耳尖都透着点粉色。
这一晚,没有宾客的喧闹,没有繁杂的礼节,只有满室的温馨和彼此眼底的情意,正是这世间最踏实的洞房花烛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祁同伟和李砚就驾车送李父去了机场。
李国庆摆了摆手道
“你们赶紧回,我这边手头堆着活儿,误不得。”
看着父亲进入机场,夫妻二人调转车头,接上等候的春燕和父母,朝着祁家村的方向驶去。
进村的土路上,远远就见祁家大院外停着辆货车,祁同伟提前备下的烟酒、干货和新鲜菜蔬正由本家兄弟往下搬。
车刚停稳,院门口就涌来一群人,三奶奶拉着李砚的手笑个不停道
“可把你们盼回来了,这院子早就拾掇干净咯!”
不大的院落里已是人声鼎沸。
东墙根搭起了帆布棚,底下垒着临时灶台,火苗舔着铁锅滋滋作响,油香混着葱姜味飘出半条街。
村里的媳妇们围着长条木桌,忙得脚不沾地,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择好的青菜码得整整齐齐,装在豁了口的搪瓷盆里。
“砚丫头快进屋坐!”二婶擦着手喊道
“快歇着,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外面有我们呢。”
李砚被让进堂屋,却没心思坐下。
看着院里穿梭的人影,听着此起彼伏的说笑,她这城里长大的人只觉得新鲜又嘈杂,顿时觉得有趣。
屋角的八仙桌边,几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正捧着粗瓷茶碗聊天,话题离不开祁同伟如今的出息。
本家的叔伯们则拿着烟盒四处招呼,时不时有人往灶房探头问一句。
“大师傅,啥时候能开席”
祁同伟正站在院中央给众人发烟,软壳香烟递出去时总伴着爽朗的笑。
“同伟,听说你现在是市公安局的队长了?”
发小同乐挤过来,手里还攥着把瓜子,道
“我家旺财可通人性了,比谁家狗都机灵,你要不要带到单位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祁同伟刚把烟点上,脑子里就闯进同乐的心思。
(要是他真要了狗,看能不能给我弄个工作!)
这话让他差点呛着,暗自腹诽。
土狗哪能跟警犬比?面上却丝毫不显,拍了拍同乐的肩膀笑道
“多谢你想着,我们单位都是特殊训练过的警犬,旺财留家里看门才是正经。”
同乐的笑容僵了下,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喊去帮忙抬桌子。
祁同伟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转身又被三爷爷拉住问起城里的新鲜事。
院外传来孩子们的打闹声,灶房的蒸汽愈发浓密,一场热热闹闹的农家婚礼,就在这烟火气里渐渐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