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瞅见那身大红衣裳,胖纸浑身一激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那女人一身大红长袍,下边空荡荡的,看不见脚,仿佛只是件衣服挂在空中。
“老胡,那到底是件衣裳,还是个人?”
胖纸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刚才那瘆人的笑声,难不成是它发出来的?”
“想知道是衣服还是人?简单,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胡巴一笑着撺掇:“怎么样,王副司令,敢不敢上去探个究竟?”
“这有啥不敢的?胖爷我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一件破衣服还能唬住我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胖纸硬撑着不肯露怯,就算心里发虚,这会儿也得挺直腰板。
不然他胖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说着,他就哆哆嗦嗦地顺着旁边一尊雕像往上爬。他有恐高症,爬得浑身发软、四肢打颤,这铜像对他而言实在太高了。
但一点点挪上去,总算爬到了顶。
胡巴一几个人在底下仰头看着。
雪利杨开口道:“老胡,这件服饰颇为奇特,制作工艺繁复,似乎是少数民族中祭司、灵媒,或是夷人部族里大巫一类人物所穿的……这是一件巫衣!”
“但就算是巫衣,也不该发出笑声,我认为这件衣服有问题!”
雪利杨正想也攀上去查看,不料这时,胖纸突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叫喊:
“有鬼!”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胖纸面色苍白,浑身发软,瘫坐在梁上一个劲儿拍着胸口。
“胖爷,您还好吗?”
“胖哥,出什么事了?”
大金芽和瑛子焦急地喊道。
“没……我没事!”
胖纸喘了几口气,随即骂骂咧咧道:“**!这衣服上镶了颗人头!”
说着,胖纸抓起那件大红长袍,将其翻转过来,领口处果然嵌着一颗人头。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只是白得吓人。
并非毫无血色的死白,而是像涂了厚重脂粉、妆容极浓的那种白。
两颊抹着两片鲜红的胭脂,嘴唇红得如同鲜血,活像个浓妆艳抹的纸人。
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那头颅忽然抬起,望向大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嘿嘿嘿,哼哼哼,咯咯咯咯……”
在这种诡异氛围下突然看到一颗人头,已经够吓人的了!
谁知那人头竟还转了过来,对着胡巴一等人阴笑,差点把大金芽当场吓晕过去。
瑛子惊叫一声,躲到胡巴一身后,仿佛只有这里才能让她感到安全。
“别怕!”
胡巴一看着同样脸色微变的雪利杨,笑着安慰道:“不过是个小伎俩罢了!”
说完,他便对梁上的胖纸喊道:“王副司令,给它点把火,就能破了这障眼法!”
“这么简单?”
胖纸将信将疑。
胡巴一撇嘴道:“让你烧就烧,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好嘞!”
胖纸应了一声。
胡巴一不再理会胖纸,护体金光涌动而出,凝聚成一颗颗光球,飞向梁上。
十几颗光球散发出耀眼的金芒,驱散了殿内的黑暗,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在金光映照下,雪利杨等人惊骇地看到,殿堂顶上竟悬挂着一套套诡异的服饰。
金光之中,这些衣服影影绰绰,宛如一个个索命的厉鬼幽魂。
“这么多衣服?”
雪利杨难以置信:“这些衣物上难道也附着人头?它们为何会被悬挂于此?”
“随我来!”
胡巴一领着众人回到那尊黑色六足巨鼎前,祭出遁天梭,载着大家升至巨鼎上方。
随后,他掀开了鼎盖。
雪利杨等人带着困惑望向鼎内,眼前的景象几乎令他们作呕。
鼎内白花花一片,全是**的身体,男女老少皆有,少说也有十七八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这些身体凝固在白色的油脂中,油脂透明得像肉冻,宛如猪肉被封存于凝固的猪油里。
“呕!”
雪利杨和瑛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立刻趴到遁天梭的船帮边呕吐起来。
大金芽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胡巴一早有预料,虽未像其他人那样狼狈,却也感到胃中一阵翻腾。
吐了好一阵,雪利杨才缓过气来。她望着黑鼎内的一具具身体,脸色苍白:
“果然如我所料,这黑色六足巨鼎是用来烹煮人体祭天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身体大概就是屋顶上那些古怪衣物的主人!”
“甚至,他们可能是献王俘获的夷人中最有身份的人,或是夷王的亲属!”
“确实如此!”
胡巴一点头认同。
以鼎烹人祭祀天地神明之事,自古有之!
而且,被烹煮的人绝不能是普通奴隶,那样做会被视为对神明的不敬。
因此,凡是被烹煮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放在今天,至少也得是非洲部落酋长,或是酋长的妻儿这类有身份的人。
平民百姓?
连被烹煮的资格都没有!
“老胡,刚才那诡异的笑声,会不会是闪婆故意发出,为了阻止我们打开鼎盖?”
雪利杨忽然问道。
胡巴一笑了,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能想到这一点,看来天生就是做摸金校尉的料!”
被老胡夸奖,雪利杨面露喜色,欣喜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胡巴一点头,指着黑色六足巨鼎说道:“你看这巨鼎表面的符文!”
雪利杨望向黑色六足巨鼎表面,看到许多密密麻麻、如同鬼画符般的符文。
“这些符文……”
雪利杨犹豫着说:“这些符号和我们之前在地下河看到的人俑身上的很相似!”
“没错!”
胡巴一表示同意:“这些符号和人俑上的作用其实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禁锢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