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报纸……堵住缝隙……” 混乱中,规则的内容再次闪现。
虽然情况不完全相同,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参照!他一只手死死抵着门,另一只手慌乱地抓向地上那叠刚刚被他掏出来的旧报纸。
他抓起几张,胡乱地、用力地塞进那即将合拢的门缝里。报纸被挤压变形,发出“窸窣”的脆响。
就在报纸塞入缝隙的瞬间,门后那股强大的、试图关闭的力量,骤然消失了。
一切都静止了。
艾文脱力地靠在衣柜上,大口喘着气,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扇门——它维持着被报纸卡住的状态,留下一条大约两指宽的缝隙,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成功了?不,规则要求用报纸堵住缝隙后,“当天不可再打开该衣柜”。而现在,衣柜门是被卡住了,没有完全关闭,但这算不算“堵住缝隙”?更重要的是,规则应对的是“自动打开”,而他遭遇的是“自动关闭”……
未知带来了更深的恐惧。
他不敢再把报纸抽出来,也不敢再去触碰那衣柜门。那条幽深的缝隙像是一只半开半合的眼睛,冷漠地窥视着宿舍,窥视着他。他总觉得,在那片黑暗后面,有什么东西正透过缝隙,静静地回望着他。
那天剩下的时间,艾文坐立难安。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衣柜,那条缝隙。阳光移动,室内的光影发生变化,但那条缝隙始终保持着不变的黑暗。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黑暗似乎在缓慢地蠕动,如同活物。
傍晚,李默和赵健先后回来了。艾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下午的经历说出来。李默或许知道些什么,但他的态度永远是“遵守规则,别问原因”。而告诉赵健,除了引来更多的质疑和可能的大惊小怪,似乎并无益处。
李默进门后,目光扫过那个被报纸卡住门的衣柜,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自己书桌前坐下,一如往常。
夜里,艾文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从衣柜的方向,传来极其细微的、纸张被揉捏摩擦的声音。不是风吹动的“哗啦”声,而是更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搔着那些塞在门缝里的旧报纸。
他猛地睁开眼,声音又消失了。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月光透过窗帘,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那个衣柜,连同那条诡异的缝隙,沉默地矗立在墙角,仿佛一切只是他的噩梦。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宿舍时,艾文清晰地看到,那些塞在衣柜门缝里的、原本干燥脆硬的旧报纸,靠近内侧的边缘处,不知何时,浸染开了一小片不规则的黑褐色污渍。
那污渍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隐隐散发出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衣柜门的自动关闭,缝隙后的无形力量,夜半的刮搔声,还有这莫名出现的污渍……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404宿舍的诡异,远不止于那本守则上明文记载的几条。而那些未曾写出的规则,以及违反已知规则的真正后果,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看着那片污渍,感觉那就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或者说,一个刚刚开始显露的、狰狞真相的一角。
衣柜的秘密,如同一个被强行抑制的脓疮,暂时被堵住了,但内里的腐败,正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