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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归墟之匙与门扉回响(2 / 2)

幽光越来越近,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巨大、扭曲、蠕动的形态带来的精神压迫感也呈几何级数增长!世界石碎片散发出的冰冷秩序之力如同薄冰,在狂暴的混乱意志冲击下不断震颤、变薄!艾文感觉自己像顶着飓风前行,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

终于,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前,他的脚踢到了一个冰冷、坚硬、方形的物体边缘。

石台!

他到了!

艾文几乎是扑倒在冰冷的石台边缘,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抬起头,视线因剧痛和精神的极度消耗而模糊不清,但眼前的一切,依旧足以让他的灵魂为之冻结!

石台表面光滑如镜,非自然的微光在黑暗中幽幽流转,如同凝固的黑色水银。而在石台的正中央,那两点摇曳的幽蓝惨绿光芒的核心处——

那本编号的巨书!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沉睡的恶魔之卵。

但此刻的它,与艾文记忆中又有了不同!

它的封面,那由凝固黑暗构成的材质,此刻如同活物般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如同有亿万只细小的黑色蛆虫在其下翻涌!书脊上那个扭曲、纠缠、中心如同黑洞的邪恶符号,此刻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的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动着整个地下室的黑暗随之收缩、膨胀!散发出的混乱、疯狂、充满无尽饥饿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疯狂冲刷着艾文濒临崩溃的精神!

而更让艾文头皮发麻的是——

那符号的核心!那个原本如同吞噬一切黑洞的位置!

此刻,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那里……不再是纯粹的虚无!

一个极其清晰、边缘带着不规则锯齿裂痕的……**钥匙孔**的轮廓,正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呈现在那蠕动的黑暗封面之上!裂痕中,似乎有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在缓缓流淌!正是陆老师教案结构图中用红笔标注的那个位置!

最终的“门”!

钥匙孔就在眼前!通往未知的门扉!

艾文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恐惧、绝望、以及一丝被命运锁定的疯狂决绝,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体内奔涌!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将怀中紧抱的陆临渊教案和陈浩的深蓝色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的石台上。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搏动着的幽蓝符号核心——那个钥匙孔上!

左手,紧紧握着那块冰冷死寂的世界石碎片余烬。陆老师最后的牺牲,冰冷的墓碑,秩序的余烬。

右手,颤抖着举起那把沉重的、齿痕清晰的黄铜钥匙。通往最终审判的凭证。

钥匙尖,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缓缓地、坚定不移地……对准了那符号核心处……如同活物伤口般的钥匙孔!

艾文的呼吸停滞了。时间仿佛凝固。整个地下室的黑暗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决定命运的一刻。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冷的火焰烧尽。手臂上深色的纹路疯狂蠕动、凸起,如同欢呼的毒蛇。他调动起全身残存的力量,汇聚于右手,将钥匙猛地向前一送!

冰冷的黄铜钥匙尖,触碰到那符号核心处蠕动的黑暗封面——

没有金属摩擦的声响。

没有物理接触的质感。

在接触的瞬间,艾文感觉自己捅破了一层……**粘稠冰冷的薄膜**!如同刺入了一块巨大生物的凝胶状内脏!

“嗡——!!!”

一声低沉、宏大、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又如同来自万物终焉之时的巨大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以钥匙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整个地下室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瞬间沸腾!

地面、墙壁、天花板疯狂地颤抖、扭曲!碎石和粘稠的黑色物质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浓稠的黑暗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翻滚、旋转,形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吞噬光线的漩涡!那两点悬浮在深渊中的幽蓝惨绿光芒,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爆发出足以刺瞎人眼的光芒,充满了被亵渎的、毁灭一切的狂怒!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冰冷、混乱、充满无尽饥饿感的意志,如同灭世的洪流,顺着那把插入的钥匙,疯狂地涌入艾文的脑海!

“呃啊啊啊啊——!!!”

艾文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自己的灵魂,如同被投入了强酸与烈焰交织的熔炉!无数破碎、扭曲、疯狂、完全无法理解的画面、声音、知识洪流,比上一次强烈百倍、千倍地在他意识中疯狂炸开、奔涌、撕扯!他眼球因巨大的颅内压力而剧烈凸起,布满血丝!全身血管在皮肤下如同蚯蚓般疯狂暴突!皮肤下那深色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变得清晰、凸起、剧烈蠕动,甚至开始向着周围正常的皮肤蔓延,勾勒出更多邪恶符号的片段!

他死死握着钥匙的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焊在了那蠕动的黑暗封面上!无法拔出!无法移动!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毁灭性的信息冲击和来自维度之外的恐怖意志的碾压!

钥匙孔深处,那流淌的深邃黑暗,仿佛被激活了!它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吞噬一切的漩涡!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空间本身的巨大吸力,猛地从钥匙孔深处传来!

艾文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分解!被拉扯!被拖向那旋转的黑暗漩涡!他的意识在疯狂的洪流中如同一叶扁舟,瞬间被抛向了毁灭的深渊!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吞噬、意识沉入无尽黑暗的最后一瞬——

他手中那块冰冷死寂的世界石碎片余烬,猛地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秩序之力**!

这股力量并非温暖,而是绝对的、拒绝一切混乱的冰冷!它如同一柄无形的冰剑,瞬间刺入那疯狂涌入艾文脑海的混乱意志洪流!它没有试图消灭那洪流,而是在艾文濒临崩溃的精神壁垒内部,强行开辟出了一小块……**绝对静止、绝对秩序、绝对冰冷**的……**空间**!

如同在沸腾的岩浆海中,冻结出了一小块立足的冰面!

艾文的意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瞬间被拉入了这片绝对冰冷的秩序空间!外界那毁灭性的信息洪流和恐怖意志的冲击,虽然依旧存在,如同撞击冰面的惊涛骇浪,但被暂时隔绝在了这层薄薄的冰壳之外!

在这绝对的冰冷和秩序中,艾文那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意识,获得了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明**!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清明之中!

他脑中,管理员冰冷的话语、陆老师教案上那个复杂的结构图、陈浩笔记本里混乱的涂鸦和警告、以及他自己在地下室经历放逐仪式时捕捉到的关于“放逐路径”和“空间节点”的信息碎片……如同散落宇宙的星辰碎片,在秩序之力的冰冷映照下,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吸引、排列、组合!

一个前所未有的、完整的、关于眼前这扇“门”的认知,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他绝对清明的意识核心中……**诞生**!

这扇“门”,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通道!

它是之书——那不可名状存在核心知识载体——与其本体维度之间,在现实层面强行撕裂、锚定的一个……**永久性的、极度不稳定的……“蛀孔”**!

它是污染渗透的源头!是规则扭曲的核心!是那存在窥视、侵蚀现实的“眼睛”!

陆老师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放逐仪式,并非关闭了这扇门,而是利用世界石碎片爆发的秩序能量,强行扭曲了“门”的指向,将那存在的本体暂时“推”离了现实维度的直接接触点,推入了更深层的维度间隙!

但“门”本身,依旧存在!钥匙孔依旧敞开!如同一个溃烂的伤口,不断渗出混乱的脓液(黑液、阴影、扭曲的规则)!而那存在的意志,从未停止过通过这扇“门”的“钥匙孔”,重新定位、撕扯、试图返回!

陈浩的笔记本,是找到并打开通向这扇“门”的第一把钥匙(物理门锁)。

而眼前这把插入符号核心的黄铜钥匙……就是插入这扇维度“蛀孔”本身的……**钥匙**!

它无法关闭这扇门!它只能……**转动**它!如同转动一把插在宇宙伤口上的……**锁芯**!

而每一次转动,都意味着……**改变“门”的指向**!或者……**引爆“门”本身,引发维度的彻底坍塌**!

艾文瞬间明白了陆老师牺牲的意义!明白了管理员那句“找到最终的‘门’”的含义!也明白了自己此刻手中握着的……是何等恐怖的权柄与责任!

在这绝对清明的意识核心中,他“看”到了钥匙孔深处那旋转的黑暗漩涡中,极其隐晦地浮现出几个由纯粹混乱能量构成的、不断生灭的……**“刻度”**!如同锁芯内部的卡榫!

一个刻度指向幽邃无光的混乱深渊(那存在的本体维度)。

一个刻度指向冰冷死寂的深层维度间隙(陆老师将其暂时放逐之地)。

一个刻度……指向一片更加混沌、充满狂暴能量乱流的、未知的……**维度风暴区**!

还有一个刻度……指向一片……**绝对的虚无**!连混乱都不存在的……**归墟**!

转动钥匙!选择刻度!选择放逐的方向!或者……选择引爆!

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钢印,瞬间烙印在艾文绝对清明的意识核心!紧接着,那短暂的秩序庇护如同脆弱的冰壳,在外部恐怖意志洪流更加疯狂的冲击下,瞬间布满了裂痕!

“咔嚓!”

冰壳碎裂的幻听在艾文意识深处响起!

狂暴的混乱意志和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再次淹没了他的意识!那短暂的清明如同幻觉般消失!剧烈的痛苦、疯狂的呓语、被撕裂的恐惧感再次将他彻底吞没!

但那个认知!那个关于钥匙、门、刻度的认知!如同在毁灭风暴中点亮的不灭灯塔,牢牢地扎根在他意识的最深处!

“呃啊……!”艾文在现实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身体因为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剧烈痉挛!他死死握着钥匙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上深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如同活体纹身般疯狂蠕动!他的眼球边缘,那抹不祥的暗红色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在迅速扩散!

转动它!转动这把钥匙!选择一个刻度!结束这一切!

求生的本能和对终结的渴望,如同最后的燃料,点燃了他残存的意志!他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抵抗着那几乎要将他手指碾碎的无形阻力,抵抗着脑海中毁灭一切的疯狂低语,将全身的重量和意志都压在了那把插入黑暗漩涡的黄铜钥匙上!

钥匙……极其缓慢地……**转动**了!

如同转动一颗生锈万年的星辰!

“咔嚓……”

一声轻微的、却仿佛响彻整个宇宙的机括咬合声,在艾文的意识深处,也在那旋转的黑暗漩涡核心响起!

钥匙转动了第一格!

指向——**维度风暴区**!

“轰——!!!”

整个图书馆地下室,连同其上的整座建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宇宙巨手狠狠攥住,猛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形容其色彩、纯粹由狂暴空间能量构成的乱流,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猛地从那钥匙孔深处的黑暗漩涡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