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完了。
云游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老师的目光落在他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卡和作文纸上，尤其是那篇幅远超要求的作文，让她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
她收走试卷，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漂亮的卷面。
云游在周围考生惊诧、不解、甚至略带轻视的目光中，淡然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场。
他的提前交卷，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沉闷的考场里荡开了一圈涟漪，引来一片压抑的低哗和更多焦躁的翻卷声。
之后的每一科，数学、英语、理综、文综，几乎都是同样的模式。
数学考场，他解题如庖丁解牛，尤其是最后那道复杂的综合题，他用了三种截然不同的解法，步骤清晰，逻辑严密。
提前近四十分钟交卷。
英语考场，听力部分他几乎是听着选项就勾出了答案，阅读和完形填空一扫而过，作文挥洒自如，用地道而流畅的句式写就。
提前半小时离开。
物理化学，那些令无数同学抓耳挠腮的实验推理和复杂计算，在他手下迎刃而解，答案标准得像教科书。
依旧是提前交卷。
每一次，他都是最早从考场里走出来的那几个身影之一。
渐渐地，考点外守候的家长和老师们都注意到了这个总是提前很久出来的清瘦少年。
“那孩子是哪儿的？
怎么又出来了？
不会是放弃了吧？
看着不像啊…
“好像是七中的，叫云游？
上次模拟考甩开第二名几十分呢！
模拟考好有什么用？
中考这么轻率，太狂妄了！
议论声中，云游置若罔闻。
他走出考点，并不在焦灼的家长群中停留，而是拐进附近一家冷饮店，买了瓶冰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轩国商业史略》，坐在角落安静地翻阅。
对他来说，考试是任务，而汲取知识是习惯。
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
巨大的喧嚣如同决堤洪水般从考点涌出，考生们的脸上写满了解放、狂喜、懊恼或麻木。
赵强和李明找到云游时，他刚好看完一个章节，合上书页。
老天爷，总算活过来了！
赵强几乎虚脱，随即哭丧着脸，数学最后那道大题你做了吗？
我连题目都没看太懂！
李明也一脸期待又紧张地望着云游。
“嗯，”云游点点头，“用了相似三角形和勾股定理构造辅助线，或者直接建系用解析法也能做。”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关键思路，赵强和李明听得目瞪口呆，再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碾压级的差距。
“云游，”赵强咽了口口水，你这次……是不是又要考个吓死人的分数？
大概吧。
云游笑了笑，没有深谈，“走，吃点东西去，聊聊暑假怎么干。”
夕阳将三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中考这一页已然翻过，但对于云游而言，一段真正由自己掌控的、波澜壮阔的人生，正伴随着夏日的热风，徐徐展开。
笔落惊风雨，榜上见真章。
而他目光所及，早已是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