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制片棚外的露天广场 清晨的凉意还没散尽 刚过九点就被人群挤得密不透风。巨大的 LED 主屏亮得刺眼 循环滚动着《镜界》的概念海报 深蓝色背景里 元宇宙城市的碎片悬浮着 泛着冷调荧光。成彦饰演的 “星禾” 穿银灰色未来制服 侧脸线条锋利 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花影 眼神里藏着不服输的倔强。旁边的顾怀安穿纯黑西装 肩线挺拔 袖口自然垂落 指尖轻抵海报边缘 两人同框的画面 被前排记者的相机定格 快门声此起彼伏。
广场四周插满红色道旗 印着 “《镜界》开机大吉” 的字样 被风刮得猎猎作响。绿幕搭建的临时背景板前 三脚架排得整整齐齐 记者们举着相机 镜头对准舞台入口 有人踮着脚 有人扒着同伴的肩膀 嘴里不停催促 “再往前点 别挡着”。工作人员穿统一灰色工服 穿梭在人群中 手里的项目手册和纪念徽章堆得老高 递出去时还要喊着 “小心别挤 每人一份” 额角沁出细汗。
成彦站在后台候场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裙摆上的金属链条 链条冰凉 被她摸得发烫。这身米白色西装裙 领口绣着细巧的电路纹路 针脚细密 是顾怀安特意让人定制的 既贴合元宇宙主题 又衬得她肤色透亮。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紧 后背的布料被冷汗浸得发黏 手心攥出湿痕。十年封杀 她从跑龙套的小演员 到做场记、打灯光 甚至在剧组端茶倒水 如今终于以女主角身份站在这里 还是业内首部虚拟制片的元宇宙短剧 心里的压力像块沉甸甸的石头 压得她喘不过气。
“又在胡思乱想” 顾怀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刚和投资方寒暄完 袖口挽起两指 露出腕间黑色手表 表盘反光晃了成彦的眼。走到她身边时 他自然地递过一瓶常温矿泉水 瓶身还带着指尖的温度 “看你拳头攥得 指节都泛白了 再用力就要碎了”。
成彦接过水 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 像被火烫了一下 猛地收回手 耳尖唰地泛红 连耳根都热了。她低头盯着瓶身的标签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有点怕 怕搞砸” 手指抠着瓶身的纹路 “第一次碰元宇宙题材 还要对着绿幕演 记者们都等着挑错 万一……”
“没有万一” 顾怀安站在她身侧 刻意放慢语速 声音低沉安稳 像大提琴的低音 “剧本磨了八个月 改了十五版 虚拟场景渲染了三次 技术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 你每天跟着他们练绿幕 对着空镜头演了上百遍 这些都不是白做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膀 想伸手拍一拍 又顾忌着周围的工作人员 最终只是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 动作隐晦却带着力量 “上台跟着流程走 想说什么就说 不用装 你的样子 比任何稿子都管用”。
成彦抬起头 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里面盛着满满的信任 像深夜里的星光 驱散了她心里的不安。她用力点点头 握紧矿泉水瓶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稍微冷静下来 “嗯 我知道了”。
“各主创准备 开机仪式马上开始” 场务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打破了后台的安静。
顾怀安侧身让她先走 手指不经意间拂过她的后背 轻轻推了一下 力度很轻 却像给她注入了一股力量 “去吧 我们的女主角”。
成彦深吸一口气 挺直脊背 胸腔里的心跳渐渐平稳。她跟着导演、制片人一起走向舞台 刚踏出后台 闪光灯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晃得她眼睛发酸 下意识地眨了眨。记者们的提问声此起彼伏 像炸开的鞭炮：
“成彦 封杀十年复出当女主 你觉得自己配吗”
“顾总 投资这部剧是不是因为成彦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导演 虚拟制片就是炒作吧 能拍出什么好东西”
成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好 既不显得僵硬 也不显得刻意。她脚步没停 按照彩排的位置站定 目光快速扫过台下。小雨举着写有 “彦姐加油” 的牌子 手臂举得老高 脸上满是焦急 生怕她受影响。陆岩站在角落 穿黑色连帽衫 帽檐压得低 双手插兜 对着她比了个 “OK” 的手势 眼神里带着笃定。看到他们 成彦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 声音热情洋溢 带着穿透力 “欢迎各位媒体朋友 投资方代表 还有所有关注《镜界》的朋友们 今天 我们共同见证国内首部全流程虚拟制片元宇宙短剧《镜界》的开机仪式 这部剧 有创新的元宇宙概念 更有强大的主创阵容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 欢迎主创团队登场”。
掌声雷动 成彦跟着大家一起鞠躬 腰弯到九十度 起身时 刚好和顾怀安的目光相遇。他对着她微微颔首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眼神里的笃定 让她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一块。
接下来是投资方发言 顾怀安作为主要投资人 率先走上前。他接过话筒 指尖轻轻敲击了两下 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 沉稳有力 “《镜界》不是简单的短剧 是科技与艺术的结合 是元宇宙概念落地的一次尝试”。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的记者 眼神锐利 “我们组建了专业的虚拟技术团队 搭建核心元宇宙场景 就是想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转向成彦 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语气也软了些许 “而成彦 是我心中‘星禾’的不二人选 她的韧性 她的专注 与角色高度契合 我相信 她能诠释好这个在元宇宙中寻找真相的女孩”。
台下瞬间响起一阵哄笑 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举着话筒追问 “顾总 你这是公开护着成彦吗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像网上传的那样 是恋人”。
顾怀安没有回避 反而笑了笑 眼神坦然 “我和成彦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也是彼此欣赏的朋友 作为投资人 我当然要力挺我们的女主角 就像我相信《镜界》会大火一样 我也相信成彦的实力”。
这个回答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恰到好处地把话题拉回作品。成彦站在旁边 脸颊微微发烫 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 顾怀安这是在为她解围 也是在帮《镜界》制造话题 这种不动声色的维护 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她感动。
接下来是成彦发言。她接过话筒 指尖有些颤抖 话筒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 让她稍微镇定。“大家好 我是成彦 饰演《镜界》中的星禾”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 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的记者 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被封杀的这十年 我没有放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却很清晰 “我跑过龙套 演过没有台词的配角 做过场记 跟着导演学拍戏 跟着编剧学写剧本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镜界》给了我这个机会” 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像燃起了火焰 “星禾这个角色 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在困境中寻找真相 同样在黑暗中坚守光明 我会用最大的努力 诠释好这个角色 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也不辜负自己十年的等待”。
台下安静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比之前更热烈。有记者放下相机 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还有人红了眼眶。成彦看着台下 鼻子一酸 眼眶也泛红了 但她倔强地眨了眨眼 把眼泪逼了回去。
“说得好” 导演走上前 拍了拍她的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 带着鼓励 “成彦的努力 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部剧 我们不仅要做技术创新 更要讲好一个有温度有力量的故事”。
开机仪式的高潮 是揭幕和上香环节。成彦和顾怀安、导演一起 走到舞台中央的背景板前。红色幕布垂落 边缘绣着金色花纹 她伸手抓住幕布的流苏 指尖刚碰到 就感觉到顾怀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用力拉下幕布 露出 “《镜界》开机大吉” 的金色大字 阳光照在上面 闪得人睁不开眼。
然后 他们拿起香 点燃后 烟雾袅袅升起 呛得成彦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四方鞠躬时 她的动作虔诚 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拍摄顺利 希望真相能早日大白。
就在这时 一个嘶哑的男声突然响起 “虚拟制片就是噱头 成彦就是靠资本上位 一个被封杀的劣迹艺人 也配当女主”。声音不大 却像一根针 刺破了现场热烈的氛围。
记者们立刻骚动起来 纷纷转头寻找声音来源 相机镜头对准台下的某个方向 闪光灯密集得像雨点。成彦的身体僵住了 手里的香差点掉在地上 香灰落在她的手背上 烫得她轻轻一颤。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有质疑 有好奇 还有幸灾乐祸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又疼又慌 羞耻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让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顾怀安反应极快 立刻上前一步 挡在成彦身前 身体微微前倾 手臂自然张开 像一道屏障。他的眼神锐利 瞳孔收缩 眉峰蹙起 声音冷冽得像冰 “有话不妨光明正大地说 躲在背后造谣 算什么本事”。他的气场强大 一句话就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骚动的记者们 也都停下了动作 不敢再随意拍照。
导演也立刻打圆场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别在意 可能是有人恶作剧 《镜界》的实力 我们会用作品说话 虚拟制片的效果 也会在后续的拍摄中逐步公开 欢迎大家监督”。
成彦攥紧了手里的香 指节泛白 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她知道 这种场合 越是示弱 越会被人拿捏 她不能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得逞。她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 对着台下的记者们 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倔强 “我知道 很多人对我 对《镜界》都有质疑” 她的声音开头有些微颤 后来渐渐平稳 越来越坚定 “但我相信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会用演技 用作品 回应所有的质疑”。
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屈 像迎着风生长的野草 让不少记者都为之动容 纷纷放下相机 对着她点头。
顾怀安侧头看着她 眼神里满是心疼和骄傲。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怕 有我在”。
成彦转过头 对他笑了笑 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 却更多的是坚定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