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旁边看得着急,手里攥着暖手宝,恨不得冲上去给成彦披上外套。她跟旁边的场务小声吐槽:“这导演也太严了吧,拍了三遍还不行,刚才我看到男主的助理都在旁边叹气,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严的导演。” 场务笑了笑:“张导就这样,对戏不对人,只要你演得好,他后面能给你加戏。”
第四次拍摄结束后,成彦的襦裙已经能拧出水来,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她刚想站起来活动下膝盖,导演又喊了:“再来一遍!这次把‘想求又不敢求’的纠结再演透点!”
小夏跑过来,把暖手宝塞到成彦手里:“彦姐你先捂捂手,这是我早上偷偷从酒店带的,虽然小,但能暖点。你别硬撑,实在不行咱就跟导演说,大不了下次再拍。” 成彦笑着摇摇头,把暖手宝还给她:“没事,再拍一遍就能过了,我能撑住。”
第五次开拍时,人工雨的喷头好像都快没水了,水柱比之前小了点。成彦深吸一口气,跪下去的瞬间,故意让膝盖轻轻磕了下青石板 —— 没有声音,可她能感觉到膝盖传来的轻微疼痛,这种疼让她更入戏,眼神里的 “倔” 也更透。
雨水砸在她的发顶,她抬头看着 “管家” 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线,没说话,可眼神里却藏着千言万语 —— 有对父亲的担心,有对管家的恳求,还有 “不放弃” 的倔强。她的肩膀不再抖,连呼吸都稳了,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在雨中跪着求人的沈青瑶。
“好!卡!过了!”
导演的声音终于带着笑意,他还鼓起了掌:“不错!成彦老师这遍演得好!眼神里有戏!” 场务赶紧关掉喷头,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
成彦刚想站起来,膝盖却麻得发僵,身子晃了一下。小夏赶紧冲过来扶住她,把干毛巾裹在她身上,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膝盖:“彦姐!你终于拍完了!我看你膝盖都红了,等下回化妆间,我用热毛巾给你敷一下,我还带了消肿膏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成彦回头一看,是陆景然 —— 他刚拍完自己的戏份,身上披着件黑色大衣,领口还围着条灰色围巾,手里攥着条白色干毛巾。他走过来的时候,先看了看成彦的膝盖,眉头轻轻皱了下,然后把毛巾递过来:“刚在监视器里看了,你这眼神很透,把沈青瑶的‘外柔内刚’演出来了。”
他的手指碰到成彦的手时,明显顿了一下,大概是感觉到她的手很凉,又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给她:“含着吧,能提神,别冻懵了。下次拍雨戏,让小夏多准备点暖宝宝,贴在脚踝上,那里最容易受凉 —— 我上次拍雨戏,没贴脚踝,后来疼了好几天。”
成彦接过薄荷糖,含在嘴里,清凉的味道慢慢散开,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耳尖有点发红,小声说了句 “谢谢陆老师”,手指捏着毛巾的边角,心里的暖意比暖宝宝还热 —— 刚才的冷雨、发麻的膝盖,好像都值了。
小夏在旁边眼睛亮得像星星,偷偷拽了拽成彦的衣角,用嘴型比着 “影帝夸你了!”,还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
道具组的老王也走过来,手里端着杯热水,杯口冒着热气:“成彦老师,快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我刚在锅炉房接的,还热着呢。我拍了二十年雨戏,最知道这冷雨的厉害,当年我就是因为没及时喝热水,后来得了关节炎,一到阴雨天就疼。”
他看着成彦喝了口热水,又笑了:“现在的新人都怕吃苦,上次有个小花拍雨戏,拍了一遍就哭着说冻得不行,最后导演没办法,只能用替身。你这丫头不一样,能扛,还能琢磨角色,张导刚才跟副导演说,要给你加场戏呢。”
成彦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开心,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她和小夏往化妆间走的时候,脚步有点慢,膝盖还是麻的。小夏扶着她,小声说:“彦姐,我回化妆间就给你用热毛巾敷膝盖,再涂上次你给我的消肿膏,保证明天就不疼了。”
路过片场的时候,她们听到导演在跟副导演说:“成彦这丫头有灵气,眼神里有戏,下次给她加场和男主对手戏,让她好好发挥。” 成彦听到了,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毛巾,心里的踏实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 这第一场雨戏,她没辜负沈青瑶,也没辜负自己。
冷风吹过,却不再觉得刺骨。成彦摸了摸腰侧还在发热的暖宝宝,又想起陆景然递过来的薄荷糖,还有老王的热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 原来只要把心放进角色里,再冷的雨,也浇不灭眼神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