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公——团队危机(2 / 2)

队员们散开了,有人拿着水杯去饮水机接水,水流 “哗啦啦” 的响;有人靠在把杆上刷手机,屏幕亮着,偶尔传来 “叮咚” 的消息提示音;苏芮和李萌走到角落,头凑在一起嘀咕,时不时瞥成彦一眼,嘴唇动得飞快,却没发出声音,可那眼神里的嫌弃,成彦看得清清楚楚。

小晚走过来,把一个用保鲜袋裹着的面包递给成彦 —— 是成彦爱吃的全麦面包,里面夹着煎蛋和生菜,还热乎着:“我让食堂阿姨帮我留的,你快吃点,练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展开是张手绘的动作分解图,上面用彩笔标着 “肩膀→胸→腰” 的箭头,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雏菊,“我刚才看张姐抠动作,记下来的,你照着这个练,应该能好点。”

成彦接过面包,咬了一口,鸡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却没什么胃口。她摇摇头,把面包放在把杆上:“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再顺两遍 wave,不然总拖你们后腿。刚才林溪说要简化动作,我不想麻烦大家,再试试,说不定能练好。”

小晚还想再说,李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晚,过来帮我顺顺‘转体接蹲跳’,待会儿张姐要查,你总围着成彦转,自己的动作都忘了吧?”

小晚回头看了成彦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心,却还是无奈地走了:“那你别练太久,累了就歇会儿,我待会儿过来陪你。”

练习室慢慢安静下来,队员们陆续走了,最后只剩下成彦一个人。空调的风调得有点低,吹在汗湿的背上,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她走到音响旁,把音乐调到 “wave 衔接” 那段,按下循环键 —— 钢琴的前奏混着鼓点,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她对着镜子站好,双手自然下垂,深吸一口气,跟着音乐动起来:肩膀往后压,尽量放松,感受肩胛骨的拉伸;胸往前顶时,想象有根线在拉着自己的胸口;腰胯跟着鼓点晃,像海浪一样起伏;胳膊抬起时,指尖尽量往远处伸。可还是卡壳,肩膀和胸的衔接总差半拍,腰胯的摆动也没力气,像没上油的齿轮。

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镜子上,蹭出一道水痕。成彦没停,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五遍,直到肩膀的肌肉开始发酸,像被绑了块石头,胳膊抬到一半就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她停下来,揉了揉肩膀,指尖能摸到发硬的肌肉,按一下就疼得皱眉 —— 肩颈的肌肉抽着疼,像有根针在扎,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练习室的灯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洒在镜子上,映出成彦孤单的影子。把杆上的全麦面包已经凉了,保鲜袋上凝着水珠,小晚画的动作分解图被风吹得轻轻晃。成彦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箭头和小雏菊,突然想起小晚说 “画个小花,练习不犯困”,心里暖了点,又有点愧疚 —— 她不能让小晚的心思白费,更不能让整个团队因为自己被淘汰。

她攥紧拳头,手指抠着镜子边缘的金属包边,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点。把音乐再放一遍,这次她跟着节拍器,嘴里大声数着 “1 - 沉,2 - 提,3 - 沉,4 - 提”,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肩膀、胸、腰胯慢慢衔接起来 —— 虽然还是有点僵硬,肩膀的动作也不够舒展,可总算没卡壳,指尖也勉强碰到了定点位置。

心里刚有点窃喜,胳膊却突然一沉,肌肉酸痛得像要炸开,她赶紧扶着镜子,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练习室的时钟 “滴答滴答” 地响,像在催她赶紧休息。可她没走,只是靠在镜子上,滑坐在地上,胳膊还保持着举起来的姿势 —— 虽然疼得厉害,可刚才那遍,她终于跟上了节奏,哪怕只有一次。

镜子里的她,头发乱得像鸡窝,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舞蹈服后背的汗渍已经干了,留下圈浅白色的盐印,可眼睛却亮着,像有团小火苗在烧。她捡起地上的扇子,扇柄上还留着自己的温度,突然想起《十年霜》的创作过程 —— 当时卡和弦卡了三天,她就在烧烤摊后面的小仓库里,抱着吉他练到手指出血,最后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和弦走向。

“再练最后一遍。” 成彦小声对自己说,慢慢站起来,扶着把杆站稳。音乐重新响起,这次她没盯着镜子,而是闭上眼睛,跟着鼓点感受身体的律动 —— 肩膀放松,胸跟着呼吸起伏,腰胯像海浪一样晃,胳膊抬起时,想象自己在弹吉他,指尖要碰到最高的弦。

等她睁开眼时,wave 已经完成了,镜子里的动作虽然不算完美,却比之前流畅了很多。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却有点湿 —— 原来不是她不行,只是她需要更努力一点。

练习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木质地板上传来成彦轻微的喘气声。她扶着把杆,试着把 “wave 衔接 + 托举扇” 的动作连起来,胳膊还是疼,膝盖上的淤青也在发烫,可她没停。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映出她的影子,虽然疲惫,却透着股韧劲儿,像砖缝里的野草,就算被风雨吹打,也会拼命往上长。

她知道,三公的舞台很难,团队的压力也很大,可她不能放弃 —— 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小晚,为了相信她的人,更为了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她要证明,她成彦不仅能唱好歌,也能跳好舞,就算比别人慢一点,也能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