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血的气味浓重而刺鼻,在狭小的木屋内弥漫开来。林澈瘫坐在墙边,粗重地喘息着,目光却死死盯住地上那片从狼尸脖颈处掉出的、闪烁着不祥金属光泽的薄片。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远比屋外的夜风更冷。
感染?变异?不……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是被强行“植入”体内的!难道这些生物的疯狂和攻击性,背后有着更冰冷、更机械的原因?那些坠落的碎片,堵塞入口的废墟,溪边的残骸,山壁后的异响和反光……这一切碎片,似乎正在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他强忍着恶心和不适,用两根树枝充当筷子,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金属薄片夹起,放在一块破布上包裹起来,塞进背包最深处。这东西太诡异,他不敢轻易触碰,更不敢丢弃。
然后,他看向那具逐渐僵硬的狼尸。
食物。
这个念头压下了一些恐惧。狼肉或许粗糙腥臊,但在当前情况下,却是无可替代的宝贵蛋白质和脂肪来源,能极大补充他消耗的体力。
他没有时间犹豫。必须在天完全黑透、以及血腥味引来其他更可怕的东西之前,处理好一切。
他拖着疼痛的身体,将狼尸拖到屋外远离水源的下风口。就着最后一点天光,他用求生刀艰难地开始了解剖工作。这过程血腥而艰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菜鸟而言。但他凭着求生手册上看过的模糊记忆和一股狠劲,最终还是剥下了狼皮(或许以后能用上),将狼肉分割成尽可能小的块状。
内脏和无法食用的部分,他挖了个深坑掩埋,尽力掩盖气味。狼头尤其可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即使死了也仿佛在瞪着他。他将狼头单独埋在了更远的地方。
带着收获的狼肉回到木屋,他立刻重新生起了火堆。火光再次带来温暖和光明,也驱散了一些血腥带来的心理阴影。他将一些狼肉切成更小的块,串在削尖的树枝上,放在火上烤炙。另一些则用宽大的树叶包好,准备用烟熏的办法尝试保存。
狼肉在火上滋滋作响,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腥气和焦香的味道。烤熟后,他谨慎地吃了一小块。肉质很柴,味道也确实腥重,但吃下去后,一股久违的、扎实的暖流很快从胃部扩散开来,让他虚弱的身体感到一阵舒适的熨帖。
食物的力量真实不虚。他的精神随之振奋了不少。
然而,狼群是群居动物。一只变异狼找到了这里,意味着可能还有其他。浓重的血腥味也可能吸引来别的掠食者。这片溪谷,不再绝对安全。
这个小木屋,太过破败,根本无法提供有效的防护。
他必须加固这里,设置预警,将这里变成一个真正的、能够抵御危险的据点。
接下来的两天,林澈投入了全部精力进行据点改造。腿伤限制了他的活动能力,但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他首先利用找到的老虎钳和铁钉,将那块厚木板更牢固地钉在门洞上,只留下一个可供自己勉强进出的缝隙。他又砍来许多带有尖刺的荆棘枝条,将它们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木屋外围,尤其是窗户和门洞附近,形成一道天然的障碍。
他在小屋周围,特别是通往溪边和上下山谷的方向,清理出视野开阔的区域,让自己能够提前发现靠近的威胁。
预警装置是关键。他利用找到的麻绳和搜集到的空罐头盒、以及一些轻巧的枯骨,制作了好几套简易的绊索警报。将细绳横拉在潜在的危险路径上,另一端连接着悬挂空罐头的简易平衡装置,一旦有东西绊到绳子,就会引发一阵叮当作响。
他甚至还尝试利用削尖的木桩,在荆棘障碍后的地面上设置了几个简陋的陷坑,虽然深度不够致命,但至少能迟滞和伤害闯入者。
最重要的,是那面不断传来异响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