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缓缓说道:“本宫知道了。”
随后,她转头看向孙悟空,说道:“看见没?反噬说来就来。这就是天道规则的无情,没有人能逃脱它的制裁。”
孙悟空心中一紧,心急如焚地说道:“俺老孙去看看他。”
说完,便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冲进了宫殿。他的身影在回廊中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王母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对乌鸡国国王痛苦的无奈,又有对孙悟空能否做出决断的期待。
孙悟空来到乌鸡国国王身边,只见国王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嘴角不断溢出殷红的鲜血,那鲜血如同蜿蜒的小溪,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如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孙悟空赶忙蹲下身子,轻声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撑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无法平静。
王母也缓缓走到孙悟空身边,几乎贴着他的耳边,用一种极低却又极具蛊惑力的声音轻声说道:“还下不去手吗?你看他这般痛苦,难道你想让他继续在这无尽的折磨中受苦?还是干脆直接给他一个痛快?这是他解脱的唯一办法,也是结束这一切的唯一途径。”
孙悟空面露极度不忍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犹豫与挣扎的光芒,说道:“俺老孙……”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国王又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渍。
国王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痛苦的浪潮淹没。
王母再次在孙悟空耳边轻声说道:“这可是天道级别的反噬,如此剧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与其让他这般生不如死,不如直接打死,也算是一种慈悲。你看他,已经痛苦得不成人形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继续受苦吗?”
孙悟空看着正在饱受折磨的国王,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他手颤抖着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那金箍棒在他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挣扎与犹豫,微微地颤动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叹息。
金箍棒上的纹路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黯淡无光,似乎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悲伤。那个国王此刻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了结我吧,我不想再受苦了……”
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绝望与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孙悟空的内心。
孙悟空将金箍棒变长,然而,此刻的金箍棒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差点儿脱手掉在地上。
他双手紧紧握住金箍棒,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金箍棒拿稳。他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缓缓地走到国王旁边,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仿佛脚下的土地都在为他的沉重心情而颤抖。他轻轻举起铁棒,深吸了好几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仿佛在做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他才一棒挥下……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撕裂了空气。
忙完这一切,孙悟空面色凝重,将金箍棒缓缓塞进耳朵里,转头对王母说:“俺老孙走了。”
王母却说道:“慢着!还有一件事儿。帮本宫把不死药打碎吧,本宫实在是下不去手。”
孙悟空有些无奈,眉头微皱,说道:“那是你的东西,为何非要俺老孙动手?”
王母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与不舍,说道:“本宫下不去手,而且东华帝君也曾说过,只有你能破这个局,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使命。”
孙悟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道:“杨阿瑶,这个小名是东华帝君给你起的吧?这是上回俺老孙向你求不死药时,从桌子上的信里看到的。当时俺老孙就觉得这名字叫得亲昵,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情谊。
那些信摆放得看似无规律却有规律,看似随意却又像是刻意为之。俺老孙就琢磨着,那些信为何放在桌子上?难道你早就猜到俺老孙会来,故意放在那儿的?”
王母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追忆,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她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孙悟空恍然大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原来如此,姓杨的,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而已。从俺老孙第一次来求不死药,看到那些信开始,就一步步走进了你预设的轨迹。俺老孙完全可以选择不帮……”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母急切地打断:“如果你这个猴头能帮我打碎不死药,日后有蟠桃宴,本宫自然会邀请你,专门让你吃那些九千年一开花,九千年一结果的那种。吃了不仅能与天地同寿,更能提升修为,对你的修行可是大有裨益。”
孙悟空笑着说:“俺老孙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可以帮你,但是,咱俩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俺老孙可不想一直背着些莫名其妙的因果。”
王母听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说道:“当然可以。过往之事,本宫也不想再提,只要你能帮本宫了结这桩心事,一切都好说。”
王母手轻轻一挥,一个装着不死药的大罐子便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孙悟空将那个大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
他伸手轻轻触摸罐身,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金箍棒,高高举起。金箍棒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似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就在那一瞬间,奇异而震撼的景象出现了。只见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东华帝君的虚影,那虚影栩栩如生,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东华帝君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衣袂飘飘,神色庄重而肃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仿佛在注视着这即将发生的一切。那举起金箍棒的角度,竟和当年东华帝君摔药时举起胳膊的角度完美重合,甚至就连铁棒挥下时的轨迹,也和东华帝君胳膊挥下时的角度分毫不差,两人的动作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空,奇迹般地完美重合在一起。
随着金箍棒带着千钧之力落下,“轰”的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那大罐子瞬间被打得粉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罐中的不死药,原本凝聚着强大而诡异的力量,此刻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缓缓消散在空中。光芒消散之时,还隐隐传来一阵悠远的叹息声,仿佛是不死药中蕴含的执念在渐渐消逝。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神色平静地说道:“俺老孙走了。”
王母说道:“本宫也可以走了。”
孙悟空好奇地问道:“你去哪儿?”王母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去找东华帝君,这困扰本宫万年的东西终于被你打烂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去见他了。”
孙悟空笑着提醒道:“东华帝君在方丈仙山,可别找错了地方。”
两人说罢,各自架起祥云,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王母满脸的高兴,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万年的重担,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自由的鸟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东华帝君。
而孙悟空则满脸凝重,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赋词一首:
《临江仙·破局解难》
五六旬余山变固,地道精巧威添。
乌鸡国王苦寻援。
悟空同谒后,求药解熬煎。
王母言局需棒断,前尘爱恨相牵。
帝君虚影旧时还。
药消恩怨散,云路各西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