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法医中心灯火通明,尽管已是深夜,苏晚晴依旧穿着白大褂,专注地操作着精密的分析仪器。
她对从韩奕口腔残留物、胃内容物以及现场提取的酒杯、水杯样本进行了快速的毒理学筛查。
气质联用仪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图谱,苏晚晴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进行着数据库比对。
“检测到异常峰值,”她喃喃自语,将图谱局部放大,眼神变得锐利,“这种结构……不属于常见毒物。”
她立刻进行了更深入的靶向分析,利用高分辨质谱进行精确质量数的确定。
几个小时后,她拿起内部电话,拨给了仍在韩家老宅坐镇指挥的秦风,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专业的确信:“秦队,初步毒化结果出来了。”
“死者韩奕体内,以及他使用过的酒杯杯壁残留中,均检出高浓度的‘幽影生物碱’。”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专业的解释:“这是一种极其稀有且毒性剧烈的合成生物碱,推测源自某种经过基因改造的稀有植物提取物,或者完全是实验室合成的产物。”
“其毒性机制是高度选择性且快速地阻断神经肌肉接头的信号传递,导致呼吸肌麻痹和心跳骤停。”
“起效非常快,理论上,摄入或接触有效剂量后,几分钟内就会出现严重症状,迅速致死。”
“最关键的是,这种物质在常规毒物检测中很难被发现,需要非常特定的检测方法。而且,微量即可致命,推算下来,致死剂量可能仅在毫克级别。”
秦风听着电话那头苏晚晴条理清晰的汇报,眼神愈发凝重。
“幽影生物碱……”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充满诡秘色彩的名字,“来源能确定吗?”
“目前无法确定,”苏晚晴回答,“这种物质不在任何公开的数据库或管制清单中,我的比对是基于其质谱特征与某些已知剧毒生物碱的类似结构推断的。其合成或提纯需要相当专业的化学或药理学知识。”
挂断电话后,秦风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已经被彻底勘查过、却依旧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书房。
现场的保护性警戒线还在,大部分物证已经被取走,房间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
他站在书房中央,环顾四周。
厚重的房门,内侧的老式插销虽然被撬坏,但痕迹明确显示之前是从内部锁死的。
窗户紧闭,插销完好。
狭小的通风口无法通行。
这是一个物理上近乎完美的密室。
而韩奕,就死在了这个密室里,死于一种罕见、高效、需要专业知识才能获取或合成的“幽影生物碱”。
毒药是如何进来的?
又是如何让韩奕在密室里服下或接触的?
秦风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
书桌上,除了台灯,空空如也。
书架上的书籍整齐排列。
酒瓶和酒杯已经被取走检测,结果显示酒杯里有毒。
他走到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凶手不可能穿墙而入,也不可能在投毒后凭空消失。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毒药是在密室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于这个房间里的。
或者,是在密室形成过程中,通过某种不破坏物理封闭性的方式被送入的。
又或者……秦风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酒杯。
韩奕是自己喝下了毒酒。
但毒药是谁,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放入酒杯的?
家宴时?家宴后他回到书房前?还是……在他进入书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