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皱了皱眉,跟着张妈快步返回书房门口。
他用力拍打门板,高声喊道:“奕少!韩奕!能听见吗?我们要进来了!”
在得到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后,陈助理当机立断:“张妈,去叫安保队长带工具过来,可能要撬锁!”
张妈应声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凌乱。
几分钟后,安保队长带着撬棍和应急工具箱匆匆赶来,韩雪晴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披着睡袍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未褪的睡意和明显的担忧:“怎么回事?小奕他……”
“雪晴小姐,奕少在里面没动静,门反锁着。”安保队长简洁地汇报完,在韩雪晴略显苍白的点头示意下,将撬棍尖端卡进了门缝。
沉重的实木门在金属与木材的摩擦呻吟中被强行撬开,锁舌崩断的刺耳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旧书、皮革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微甜苦涩气味扑面而来。
韩雪晴第一个冲了进去,随即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身体晃了晃,被眼疾手快的陈助理扶住。
书房内,韩奕背对着门口,俯卧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与真皮座椅之间的地毯上。
他穿着昨晚家宴时那身深蓝色休闲西装,身形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姿势,一只手无力地搭在翻倒的垃圾桶旁。
书桌上,那盏绿玻璃台灯依旧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着韩奕毫无血色的侧脸。
他双目紧闭,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嘴角残留着一丝已经干涸的白色泡沫痕迹。
现场陈设异常整齐,书籍在架子上码放得一丝不苟,文件在桌角叠放整齐,昂贵的青瓷笔洗和鎏金镇纸都待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阻隔了外界的光线。
朝南的窗户是从内部锁死的,老式的铜制插销牢牢地扣在锁扣里,纹丝不动。
除了被撬开的房门,整个空间密闭得如同一个精致的古董珠宝盒,找不到任何外部侵入的痕迹。
韩雪晴挣脱陈助理的搀扶,踉跄着扑到韩奕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和颈动脉。
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僵硬的皮肤,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破碎不堪:“小奕……小奕!叫救护车!快啊!”
尽管心中已有了最坏的预感,安保队长还是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并同时报警。
陈助理则强忍着惊惧,开始疏散闻声赶来的其他佣人,并尽力维持现场的完整。
最先赶到现场的辖区派出所民警迅速拉起警戒线,封锁了二楼走廊和书房区域。
随后,市局刑侦支队的车辆呼啸着驶入韩家老宅,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庄园上空凝滞的空气。
秦风带着周强和技术中队成员快步穿过气氛凝重的客厅,走上二楼。
他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走廊里每一个面露惊恐或悲伤的面孔。
“秦队,里面……”提前到达进行初步保护的辖区民警迎上来,语气沉重地指了指书房门口。
秦风点了点头,戴上手套和鞋套,弯腰从警戒线下钻过,踏入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书房。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俯卧于地的韩奕身上,那青紫的嘴唇和嘴角的异样立刻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法医苏晚晴带着助手紧随其后,提着沉重的现场勘查箱。
她示意助手进行现场拍照固定,自己则蹲下身,开始对韩奕进行初步的体表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