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或者说,月白。”沈清源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你终究还是来了,带着李隆基和嬴政那可笑的期望。”
他挥手展开全息影像,显示地球正被诡异的能量网笼罩:“意识升华矩阵已经启动,全人类即将脱离脆弱的肉身,成为我族永恒的数字奴仆!这才是进化!”
“这不是进化,是毁灭!”周月白斥道,目光却紧锁着玄青子。
“毁灭?不!”沈清源狂笑,“是回归!蚩尤本就是轩辕的一部分,是追求绝对理性与永恒的科技侧!而你们,这些沉溺于情感与肉身的‘守护者’,才是文明的枷锁!”
他指向玄青子:“就像他,明明拥有我族最纯粹的意识核心,却宁愿被脆弱的情感束缚,甚至为你这个转世多次的容器付出生命!”
“容器?”周月白一怔。
“你以为你是什么?”沈清源讥讽道,“玉真、杨玉环、杜云裳、娜塔莉亚...甚至更早的时代,你不过是轩辕族用来储存‘文明情感模板’的活体容器!一次次轮回,一次次被注入所谓的爱与希望,只为在关键时刻启动方舟,延续那可悲的轮回!”
庞大的记忆洪流冲击着周月白的意识,无数前世片段闪过——宫殿、战场、舞台、星空...确实,她总在类似的节点苏醒。
“但这次不同了!”沈清源咆哮,“意识升华完成,容器就不再需要!人类将获得‘永生’,而我将成为新纪元的神!”
能量核心剧烈波动,锁链收紧,玄青子发出痛苦的低吟。
“放开他!”周月白甩出水袖,直攻沈清源。
沈清源轻易挡开,机械臂射出能量束:“没用的!你的声波武器,你的情感力量,在绝对的科技面前不堪一击!”
周月白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就在此时,林小洛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月白!核心的稳定系统被逆转了,它在吸收玄青子的生命能量!必须同时切断九根青铜柱的能量供应,否则...”
同时切断九根?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婉卿姐!”周月白疾呼。
“明白!”控制室外的何婉卿立刻领会,她看向蒙毅的投影,“蒙将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蒙毅的投影高举长剑,率领最后的禁卫军能量体,悍不畏死地冲向控制室的各个入口,强行拖住了涌入的蚩尤大军,为何婉卿和林小洛争取时间。
何婉卿如旋风般扑向一根青铜柱,双枪喷射出特制的能量弹。林小洛则操控着微型机器人,试图从内部破解另一根柱子的结构。
但速度太慢了!核心的能量越来越狂暴,玄青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周月白看着苦苦支撑的同伴,看着濒死的爱人,沈清源的话语在脑中回荡:“...容器...情感模板...”
忽然,她停下了所有动作,闭上了眼睛。
“放弃了吗?”沈清源冷笑。
“不。”周月白睁开眼,金银异色的瞳孔中流转着前所未有的澄澈光芒,“我在理解...我不是容器。”
她轻轻吟唱起来,不再是任何已知的戏曲唱段,而是一种空灵、古老,仿佛源自生命本身的歌谣。那是无数世积累的情感——喜悦、悲伤、爱恋、离别、希望、绝望...最纯粹的人类情感共鸣。
心口的璇玑图爆发出璀璨光芒,与九根青铜柱,与整个青鸾星飞船产生了共鸣!
“你在做什么?!”沈清源惊疑不定,他发现自己的机械身躯竟然开始受到干扰。
“科技与情感,从来不是对立。”周月白的歌声越来越高亢,“轩辕与蚩尤,本是一体!你们追求的永恒理性,失去了情感的温暖,才是真正的枷锁!文明的意义,在于感受,在于经历,在于爱!”
她的歌声化作了实质的能量波,不再是攻击,而是抚慰,是融合,是唤醒!
奇迹发生了:九根青铜柱上的山河纹路依次亮起,并非被强行切断,而是仿佛被歌声安抚,主动切断了与狂暴核心的连接!那些与禁卫军厮杀的蚩尤傀儡,动作也变得迟缓,眼中漆黑的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挣扎!
“不!!!”沈清源惊恐地看到,能量核心的狂暴趋势骤然减缓,甚至开始反向输送能量,注入玄青子体内!
禁锢玄青子的锁链应声断裂。他睁开眼,落入周月白怀中。
“不可能!情感怎么可能干扰绝对的能量规则?!”沈清源崩溃地大叫。
“因为能量本身,也承载着创造者的意志与情感。”玄青子虚弱却坚定地回答,他与周月白的手紧紧相握,“你忘了轩辕的初衷了吗?科技,是为了守护这份‘脆弱’的美好。”
周月白与玄青子对视一眼,同时将力量——科技的与情感的——注入核心。
核心的光芒变得柔和而稳定,一道净化般的能量波席卷整个控制室,席卷整个青鸾星!
沈清源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咆哮,他的机械身躯在净化光芒中寸寸碎裂,蚩尤的漆黑意识被强行逼出,化作一缕黑烟,尖啸着消散在纯净的能量流中。
覆盖地球的能量网随之瓦解。
尾声:新的起点
青鸾星飞船得以保全,轩辕保守派与苏醒的族人们迎来了和解的曙光。月球方舟如同忠诚的卫士,悬浮在青鸾星旁,进行着修复与重建。
周月白和玄青子站在“百川”控制室的观察窗前,望着窗外新生的恒星光芒。经历了生死考验,他们的手握得更紧。
“他说的...容器...”周月白轻声问。
“是,也不是。”玄青子温柔地回答,“轮回确实存在,情感的传承也是使命。但这一世,你是周月白,是我的月白,你的选择、你的情感,属于你自己。这不是负担,是力量。”
何婉卿和林小洛走来,带来了新的消息:在地球和青鸾星的双重净化下,许多被蚩尤意识轻微污染的人开始恢复,全球正在重建。而根据青鸾星数据库显示,宇宙中还有多处轩辕文明留下的“火种点”和“监察站”。
“所以,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周月白望向无垠的星空,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这一次,不再是背负宿命,而是主动的选择。
玄青子点头,虎符与玉佩在他们手中微微发光,仿佛在回应着星海的召唤。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