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馆后,纪念馆馆长找到玄青子:“有位女士想见您,说有重要东西要转交。”
来者是位银发妇人,腕间系着褪色的戏班红绸:“我是沈万钧的第一任妻子,当年戏班解散时,我带着女儿远走。这是云裳老师托我保管的。”
她递来个锦盒,里面是杜云裳的戏妆盒,盒底压着封信:“若有机会见到清欢,告诉她,我从未怪过任何人。戏比命大,但我更盼着她好好活着。”
妇人抹泪:“云裳老师走后,万钧后悔了一辈子。他总说,要是当年没阻止她唱最后一轮戏……”
与此同时,陈伯的“双生月”摄影展巡展到省城。
开幕式上,策展人介绍:“这些照片不仅是杜云裳和沈清欢的故事,更是所有被时代洪流卷走的普通人的记忆。”
许念秋作为特邀嘉宾发言:“我师父曾说,戏是活的,它在每个听戏的人心里。这些照片,就是让记忆活过来的魔法。”
台下,一位老戏迷举手:“陈师傅,您能不能也给现在的戏曲演员拍组照片?我们这代演员,也想被记住。”
陈伯眼睛一亮:“当然!下周我就去剧团蹲点!”
晚上,天机阁。
林小洛兴奋地展示数据:“‘杜云裳纪念馆’线上访问量破百万,好多人留言说‘第一次知道老一辈戏子的故事’。”
苏晓整理新收到的信件:“这些是各地戏迷寄来的老照片,想加入纪念馆展陈。还有位昆曲演员,说要排新戏《双月记》,讲杜云裳和沈清欢的故事。”
玄青子望着窗外,阿福蜷在他膝头。远处传来戏腔,清越悠扬。
“执念会消失吗?”苏晓问。
“不会。”玄青子摸了摸阿福耳朵,“它会变成种子,在合适的人心里发芽。”
新编昆曲《双月记》首演夜,剧场座无虚席。
大幕拉开,现代剧场的灯光下,演员穿着融合传统与现代的戏服,唱着改编的新腔:“旧影新光,同照一轮月;前尘后世,共续半支钗……”
沈柏舟坐在贵宾席,腕间翡翠镯闪着温润的光。许念秋和周月白并肩而坐,手紧紧相握。
谢幕时,主演走向台前:“这出戏,献给所有为热爱坚守的人。杜云裳、沈清欢,你们的故事,我们接着讲。”
散场后,玄青子在后台遇见主演小棠。
“老师,我刚才唱到‘共续半支钗’时,突然懂了。”小棠眼眶泛红,“她们不是悲剧,是把爱和执念变成了火种。”
玄青子点头:“戏魂不灭,是因为总有人愿意接。”
次日,陈记照相馆收到个大包裹。
打开是整套戏曲文物:戏服、头面、老剧本,还附张纸条:“陈师傅,这些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该让更多年轻人看见。”落款是沈柏舟。
陈伯摩挲着戏服上的金线:“当年云裳老师总说,戏服是戏子的铠甲。现在,这铠甲要传给新战士了。”
天机阁的台灯下,苏晓整理完所有资料,在最后一页写:“杜云裳的故事,从一本病历开始,到一场演出结束。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结束——是执念,是传承,是爱。”
玄青子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戏楼的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温柔的轮廓,远处传来孩童学唱戏腔的声音,脆生生的:“良辰美景奈何天……”
阿福跳上书案,叼走他的狼毫。玄青子笑着摇摇头,提笔在新本子上写下:“下一个故事,该由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