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骑着崭新的凤凰自行车，鹅黄色的裙摆随风轻扬，心情如同这晨光一样明媚。
一路上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她却浑然不觉，只享受着这难得的便捷与畅快。
到了管理局停好车，她脚步轻快地走进办公室，甚至还和迎面遇到的几位同事微笑着打了招呼。
然而，一进技术组办公室，她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应该已经弥漫开茶水味和淡淡的烟味，孙总工的大嗓门可能已经在讨论某个技术难点，刘教授则会在一旁时不时插几句，或者皱着眉头沉思。
但今天，办公室里异常安静，烟雾却比平时更浓。
孙总工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肩膀绷得紧紧的。
刘教授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手指用力地捏着一份文件，指尖都泛了白。
赵伟民和其他几位工程师也都在，个个面色凝重，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总，刘教授，早上好。”苏晚收敛了笑容，轻声打招呼。
孙总工猛地转过身，眼睛因为熬夜和愤怒布满了红血丝，他手里也捏着几张纸，几乎是低吼着说：“好？好什么好！都快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
苏晚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刘教授把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声音因为极力克制愤怒而有些发抖：“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伟民叹了口气，拿起那份被刘教授拍在桌上的文件递给苏晚，语气沉重：“小苏同志你看看，这是我们通过一些渠道，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参加这次展览会的部分外国农机参数简介，尤其是……霓国的。”
苏晚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上面用英文和日文混合标注着一些拖拉机和联合收割机的技术参数，数据冰冷而残酷。
一款霓国中型拖拉机的功率，几乎持平甚至略微超过了国内目前最先进的东方红-75。
参数后面还附带着一些模糊的照片，可以看到那些机器外观制造工艺精良，设计更具现代感。
这还只是简介，实物恐怕会更令人震撼。
“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孙总工猛地一捶窗台，气得胡子都在抖，“早不泄露晚不泄露，偏偏快开展了把消息漏出来，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你们不行，别来丢人现眼’了吗？！想想他们以前对我们做的那些事！现在还在搞这种小动作！”
一位年轻的工程师愤愤不平地接话：“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和技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