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里的是妹妹糯米,摇篮里的是哥哥虎头。”苏晚解释道。
苏大山趴在摇篮边,看着虎头睡得香甜的小模样,又扭头看看苏晚怀里咂着小嘴的糯米,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喜悦冲淡了。“好,好,名字也好听!”他喃喃着,眼里是掩不住的慈爱。
看了一会儿孩子,苏大山的目光又回到苏晚脸上。
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些。女儿确实清瘦了不少,脸庞的轮廓清晰了,皮肤也白净细腻了许多,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清亮有神,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和柔韧。
他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亡妻年轻时体弱却依旧温柔坚韧的模样,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又移开了视线,觉得喉咙越发干渴得厉害。
苏晚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那一瞬间的失神和之后的干渴。
她不动声色地对旁边的李素娟说:“妈,麻烦您给我爹倒杯水吧,他一路赶过来肯定渴了。”
“哎,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李素娟连忙应道,拿起床头柜上的暖水壶和一个干净的搪瓷杯,倒了大半杯温水。
就在李素娟转身放水壶的刹那,苏晚的手指看似无意地快速拂过杯沿,意念微动,几滴清澈无比、蕴含着勃勃生机的灵泉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杯温水中。
“爹,您喝口水歇歇。”苏晚轻声说。
“哎,好,好。”苏大山正觉得口干舌燥,也没多想,接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
水一入喉,一股异常的甘甜清润瞬间席卷了他的味蕾,滋润了干渴冒烟的喉咙,仿佛久旱的田地逢了甘霖,一路暖融融地滑入胃中,驱散了不少疲惫和燥热,连头脑都似乎清明了几分。
“这医院的水,还挺甜?”苏大山放下杯子,下意识地咂摸了一下嘴,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他跑过不少工地,喝过各种井水河水,还从没喝过这么清甜润泽的水。
李素娟闻言笑道:“是吧?县医院的水塔高,水是比咱们村里的好喝点。”她自然没察觉任何异常。
苏晚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她看着原主父亲因那滴灵泉水而略显舒缓的眉头和不再那么干裂的嘴唇,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关怀,或许能让他回去的路走得轻松些。
苏大山又待了一会儿,仔细看了看两个孩子,絮絮叨叨地嘱咐苏晚好好休息,这才在李素娟和顾秀兰的劝说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赶回靠山屯。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女儿安然无恙,想着那对可爱的外孙和外孙女,又回味着那杯异常甘甜的水,只觉得压在心口多年的一块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透进了一点微弱却温暖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