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雪紫倩素白的裙角上,映得她眉宇间的忧愁愈发清晰。
她望着天边那轮残月,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轻声呢喃:“还有四天……”
蛮神历八月三日,便是计春华强娶她的日子。
这四天,像悬在头顶的利刃,每一分每一秒都透着绝望的寒意。
“既盼着你来,又怕你来……天龙,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低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若来了,便是自投罗网;可你若不来,我这心里,总像缺了一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雪紫倩以为是侍女,并未回头,直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二妹,在想什么心事?我都走到跟前了,你竟毫无察觉。这要是换了敌人,可如何是好?”
雪紫倩身子一僵,这声音……像极了东方美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一身白衣的“东方美静”立在不远处,月光勾勒出对方纤细的身影,竟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轮廓渐渐重合。
“大姐……”雪紫倩的声音有些发颤,对方眼中的温柔太过真切,让她心头那道紧绷的弦,忽然松动了几分。
连日来的隐忍、恐惧、委屈,在这一刻翻涌上来,脸上的疲惫与担忧再也藏不住。
“你呀。”“东方美静”轻叹一声,走上前,伸手轻轻搭在她的香肩上,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得让人心头发酸。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们姐妹,总会想办法的。”
她轻轻一转,将雪紫倩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柔声道:“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过了,天总会亮的。”
雪紫倩望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心疼与坚定,像极了……像极了楚天龙。
她刚想开口,刚想放声大哭,视线却猛地落在对方腰间——那枚凤凰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巧,正是她当年亲手送给楚天龙的那一块!
“你……你……”雪紫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呵呵。”“东方美静”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笑了笑,声音陡然变了调,变成了她日思夜想的、独属于楚天龙的清朗嗓音,“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一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雪紫倩所有的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对方怀里,死死抱住那熟悉的身躯,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天龙!真的是你!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楚天龙的衣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恐惧与委屈。
他心中怒火翻腾——武神塔这群杂碎,竟把这样一位如仙般的女子逼到了这般境地!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失态,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我在,别怕。”
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沉稳而可靠,雪紫倩哭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