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们换副容貌与气息，继续赶路便是。没下杀手，本就为了不惹太大动静。”
楚天龙指尖微动，源气悄然流转，面容在光影中微微变幻，连带着周身气息都变得平庸无奇，“再说，就算动静闹大了，或许还能引些妖族分神，反倒给我们的行程添些便利。”
他敢在中州闯荡，最大的依仗并非书姨源帝初期的实力，而是这身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既能掩去锋芒，也能在必要时改换身份，如鱼游水般穿梭于险地。
“公子考虑周全。”书姨见状欣慰一笑，也随之调整气息，化作一个面容普通的老妪，“那我们抓紧赶路吧。”
两人加快脚步，穿行在荒原之上。一路行来，“嗷呜”的狼嚎此起彼伏，似在宣告这片土地的主权。
方圆千里尽是妖族地盘，尤以狼族势力最盛。
人族却无半分立足之地，只能如惊弓之鸟般四处躲藏，见了妖族便如老鼠避猫，连喘息都带着战栗。
“我们人族竟连一处固定居所都没有……”楚天龙望着远处几个蜷缩在岩缝中、眼神惶恐的人族流民，心情愈发沉重，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简直颠覆认知。”
“蛮荒大陆大多地方皆是如此。”书姨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无奈，“唯有中州腹地，或是有源帝强者坐镇之处，人族才能稍得安宁。”
她见得太多，早已从最初的悲愤麻木成了如今的习以为常。
“不，一定有办法改变。”楚天龙攥紧了拳，指尖深陷掌心。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边赶路，一边在脑中翻找着破局之法，那些零散的人族身影、狼妖的嚣张、土地的荒芜，都在他心头反复冲撞。
这日，他忽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亮芒：“有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那缕记忆给了我启发。”
那是来自蓝星的、被他吞噬的灵魂碎片中，关于“游击战”的记载。
“这法子，在蛮荒大陆简直是绝配，或许是人族唯一的出路。”楚天龙语速极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第一步，派人建立根据地，把这些零散的人族拧成一股绳。他们现在连安稳住处都没有，长此以往，人族迟早会被消磨殆尽。”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发出一阵有节奏的蛙鸣：“呱，呱呱——”
这是他与暗处黎涛约定的信号。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黎涛半跪于地，低声道：“族长有何吩咐？”
“有件大事交给你。”楚天龙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北荒人族的处境你也瞧见了。要改变现状，唯有走‘游击战’的路子。建立根据地，团结散民，在运动中打掉妖族的有生力量。具体的法子……”
他将游击战的精髓、根据地的选址、如何联络散民、如何利用地形袭扰妖族等细节，一一告知黎涛，连最细微的暗号、补给方式都没落下。
“你去联络斩神殿和虎豹营，三股力量配合，挑些机灵、能吃苦的人手，先从外围试探着做起。”
楚天龙拍了拍黎涛的肩，眼中满是郑重，“记住，不求速胜，只求扎根。让这些人知道，人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