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阅卷需知,因涉嫌凡人版权问题。作者对文中出现的敏感人名、地名、功法名进行了如下平替:
韩立----林峰
小瓶----玉玦
墨大夫----厉寒山
七玄门----青木宗
长春功----青木诀
青元剑诀---戮灵剑典
野狼帮----毒狼帮
陈巧倩----云舒瑶
越国----赵国
黄枫谷----神手谷
伪五行灵根----混沌五源灵根
令狐老祖----独孤老祖
掩月宗----玉女宗
乱星海----碎星海
虚天殿----太虚殿
极阴老祖----真阴老祖
妙音门----天音门
魁星岛----临渊岛
落云宗----落霞宗)
山风裹挟着尘土与草木的苦涩气息,狠狠拍在林峰略显单薄的脊背上。
他抬头望去,视线艰难地攀爬过眼前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青石阶梯。
阶梯的尽头,在缭绕的云雾和苍翠古木的掩映下,一片巍峨连绵的殿宇楼阁,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俯瞰着尘世。
这便是青木宗。
二叔粗糙的大手在他肩头用力一按,声音带着山民特有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峰娃子,到了!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进了这道门,你就是仙家弟子了,再不是山沟沟里的泥腿子!是龙是虫,就看今日了!”
林峰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泥土、青苔和某种淡淡檀香的气味涌入鼻腔,奇异地压下了一丝翻腾的心绪。
他用力点了点头,目光沉静,紧跟在二叔身后,汇入了山门前那条由各色人等组成的嘈杂洪流。
山门广场开阔得惊人,足以容纳数百人而不显拥挤。
此刻却人头攒动,喧嚣鼎沸。
前来测试的少年少女们大多穿着簇新的粗布衣裳,脸上混杂着紧张、期待和一丝惶恐。
他们的家人,如二叔一般,多是些风霜满面的农人、猎户或是小商贩,此刻也挤在人群里,眼神热切又忐忑地望着广场中央那几根矗立的高大石柱。
石柱呈暗沉的玄黑色,不知何种材质,表面刻满了繁复而古拙的纹路,隐隐有微光在纹路深处流转,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
这便是青木宗的根基——鉴灵柱。
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每一次石柱亮起光芒,都会引来一片或高或低的惊呼与叹息。
当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将手按在石柱中央的掌印凹槽时,石柱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土黄色光芒,凝而不散,亮度远超之前所有人。
“单系土灵根!上佳资质!”
负责主持检测的一位青袍执事眼睛一亮,朗声宣布,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
“天啊!单灵根!”
“这娃子发达了!”
“祖宗保佑啊!”
羡慕的惊叹声如潮水般涌起。
那瘦弱少年被青袍执事亲自引向一旁,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茫然占据。
他的家人更是激动得当场跪地叩拜,涕泪横流。
这一幕,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林峰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仙缘,竟是如此直观而残酷。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冰冷坚硬的玉玦,触手沁凉,仿佛能吸走掌心的温度。
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除了材质坚硬得不像凡物,多年来从未显露过任何神异。
它会是自己的依仗吗?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终于轮到了林峰。
“姓名,籍贯。”
负责记录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短褂、身材微胖的中年管事,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麻木和不耐烦,显然早已被冗长的测试消磨掉了所有耐心。
“林峰,黑石镇靠山村。”
林峰的声音不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异常平稳。
“嗯。”
灰衣管事随意在名册上划了一笔,下巴朝石柱方向抬了抬,“去吧,把手放上去,心无杂念。”
林峰定了定神,迈步走向那根幽暗的石柱。
石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冰冷坚硬材质下蕴含的磅礴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缓缓抬起右手,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稳稳按在了石柱中央那个掌印凹槽之上。
冰凉、坚硬,这是最初的触感。
然而下一瞬——
嗡!!!
一声沉闷而剧烈的震颤猛然从石柱内部爆发出来!
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被骤然惊醒!
紧接着,刺眼欲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从石柱内部疯狂喷涌而出!
赤红、土黄、水蓝、青翠、白金!五色光芒,代表着天地间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属性的灵气,如同五条狂暴的光龙,在石柱表面那繁复的纹路中奔腾咆哮!
它们彼此纠缠、碰撞、融合,亮度瞬间就盖过了之前所有测试者,甚至将那单系土灵根的光芒也彻底淹没!
整个广场瞬间被这五色奇光笼罩,亮如白昼!
连天上炽烈的太阳都在这狂暴的灵光下黯然失色!
“嘶——”
“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
惊呼声、倒吸冷气声、被强光刺激的痛呼声瞬间炸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无数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那根光芒万丈的石柱,以及石柱前那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身上。
林峰也被这恐怖的景象震住了。
他只觉一股庞大驳杂、却又似乎带着某种奇异平衡的力量,顺着手掌疯狂涌入体内,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胀痛,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撑爆!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却死死咬紧牙关,硬是挺直了脊背,没有后退一步。
光芒足足持续了十数个呼吸,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石柱表面残留着五色光晕,依旧在不安分地明灭闪烁,仿佛余烬未熄。
整个广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位负责主持的青袍执事。
青袍执事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他快步上前,仔细查看着石柱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轨迹和残留的灵力波动。
他的眉头先是因那惊人的亮度而挑起,但很快,当他分辨出那光芒驳杂无比、毫无主次之分、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的性质时,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
他反复确认了几次,最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惋惜,甚至夹杂着淡淡的轻蔑。
他转向负责记录的灰衣管事,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混沌五源灵根!驳杂不纯,根基虚浮!亮则亮矣,不过虚有其表,难堪大用!记下吧。”
“混沌五源灵根”五个字,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方才因强光而燃起的希望之火。
“伪灵根?还是五行俱全?最垃圾的那种?”
“白瞎了那么亮的光,原来是个花架子!”
“我就说嘛,这种穷乡僻壤,哪能出什么真龙?”
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从四面八方射来。
有毫不掩饰的失望,有恍然大悟般的鄙夷,更有幸灾乐祸的讥讽。
二叔脸上激动的红潮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灰败,他张了张嘴,看着林峰挺直的背影,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浑浊的眼中满是痛惜。
灰衣管事闻言,脸上那点残留的惊讶立刻被一种刻薄的不耐所取代。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林峰的耳朵:“呵,闹这么大动静,还以为是块宝,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他动作粗暴地抓起一块木牌,用炭笔潦草地写上“混沌五源灵根”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扔在林峰脚下,木牌在青石板上弹跳了两下,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滚去杂役处报道!别杵在这儿碍眼!”
灰衣管事挥挥手,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目光已经越过林峰,投向下一个等待测试的少年。
林峰默默地弯腰,捡起那块冰冷粗糙、带着屈辱印记的木牌。
指尖触碰到牌面刻痕的瞬间,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将方才体内那狂暴灵气冲击带来的不适和此刻周遭的嘲讽鄙夷,都深深压了下去。
他转身,准备跟随一个同样穿着灰衣、负责引路的杂役弟子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广场。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在广场边缘,靠近一片巨大古松投下的浓密阴影里,站着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老者。
老者身形佝偻,面容枯槁,脸色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蜡黄,手里拄着一根不起眼的木杖,看起来像是门内某个不起眼的底层执事或医师。
他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像鹰隼般锐利,正牢牢地锁定在林峰的身上!
那目光,并非鄙夷,也非好奇,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