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都难以从根本上解决墨徊那“不分对象、无差别散发”的吸引力以及他本人“天真无邪、浑然不觉”的状态。
就在这愁云惨淡之际,一向安静、仿佛总是游离在讨论边缘的遐蝶,忽然轻轻地、却又清晰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实……”她微微偏着头,似乎在进行某种文学性的构思,语气带着写作者特有的抽离而通透的分析感,“防什么防呢?”
众人:“???”
遐蝶继续平静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oo喜欢就喜欢呗。”
“反正……我觉得是防不住的。”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得所有人外焦里嫩!
“噗通!”
一声闷响。
只见白厄双腿一软,竟然直接以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的“orz”姿势跪伏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整个人散发出浓郁的、生无可恋的灰败气息。
他抬起一只手,颤抖着,声音如同梦呓般喃喃响起,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绝望。
“我……我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前途无亮……完了……全完了……”
遐蝶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比之前所有的严防死守加起来给他的压力还大!
这是一种直接宣判他“死刑”连挣扎一下都显得徒劳的终极绝望!
所有人看着地上那滩名为“白厄”的绝望物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该同情他呢?
还是该吐槽他的反应过于夸张?
风堇张了张嘴,想反驳遐蝶,却又发现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以墨徊那种认死理、又拥有可怕学习能力和成长速度的特性,再加上那该死的、无法控制的种族天赋……
他们真的防得住吗?
难道要把他锁起来不成?
那怎么行!
万敌眉头紧锁,抱着臂,似乎在严肃思考“防不住”这个可能性带来的后果以及应对方案。
那刻夏则是冷哼一声,似乎对遐蝶这种“放弃治疗”的论调颇为不满,但又不得不承认其具有一定的……现实基础。
遐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怎样一枚重磅炸弹,她甚至还在继续分析,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安慰”大家:“而且,换个视角来想的话……”
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这位“同人文写手”又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新视角”。
遐蝶用她那平缓的语调,抛出了更具冲击力的观点:“白厄阁下……说不定也能因此脱单了?”
“oo……也算是有了一个知根知底,大家都能放心的依靠?”
“毕竟,大家对白厄阁下的人品……呃,大体上还是了解的?”
她说到人品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还在地上oRZ的白厄。
“这么一想的话……”遐蝶最后总结道,“其实……还挺不错的?”
挺、不、错、的?!
这四个字像最后的丧钟,敲响在白厄的耳边。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白厄从牙缝里挤出哀求,声音带着哭腔。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还在拼命挣扎的理智和负罪感,都要被这诡异又该死的“逻辑”给说服了!
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然而,遐蝶的话却像魔音灌耳,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众人脑海中盘旋。
脱单?
依靠?
知根知底?
人品……大体了解?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白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本质绝对善良正直,对墨徊更是没话说,恨不得掏心掏肺。
如果墨徊的“伴侣选择”注定无法避免,那么对象是白厄……
确实比外面任何未知的对象都要强上千百倍!
至少他们能时刻盯着,确保墨徊不会受委屈……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开始疯长。
就连原本最抗拒、看白厄最不顺眼的那刻夏,脸色都变得极其古怪,似乎在强行压抑着某种认同感,导致表情有些扭曲。
万敌抱臂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肘,显然也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让他接受自家养大的孩子被“拱”的事实很难,但如果拱菜的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品性知根知底的猪……好像……
恶心程度确实下降了一点点?
风堇看着地上绝望的白厄,又看了看一旁完全状况外正歪着头好奇研究白厄oRZ姿势的墨徊,眼神变得复杂无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慈爱”和“祝福”?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白厄的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之际——
“白厄?你怎么了?地上凉哦。”
墨徊完全没听懂大人们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是看到白厄趴在地上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关心地飞了过去,然后轻巧地落下,直接盘腿坐在了白厄的背上,还伸出小手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这个动作自然无比,充满了墨徊式的亲昵和担忧。
白厄:“!!!”
背后突然增加的重量和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刚刚升起的那么一丝丝可怕的动摇瞬间被吓飞了,只剩下无比的恐慌:“你你你……你下去!”
墨徊反而坐得更稳了,歪着头:“不要,地上凉。”
所有人:“…………”
那刻夏看着眼前这幕——绝望oRZ的白厄,天真无邪坐在他背上的墨徊,以及周围一群神色复杂,仿佛在参加什么诡异婚礼仪式的众人——他终于彻底放弃了。
他翻了个白眼,简直没眼再看下去,干脆利落地转身,甩下一句:“懒得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决定用浩瀚的知识海洋洗涤自己受到污染的心灵。
眼不见为净!
那刻夏的离场仿佛一个信号。
万敌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他走到白厄身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大手,不是拉起白厄,而是……沉重地拍了拍白厄的肩膀,差点把坐在上面的墨徊震下来。
那力度,那眼神,仿佛在说:“……以后……好好对他,不然……”
未尽之语充满了无形的威胁。
拍完,万敌也转身离开了,背影带着一种老父亲嫁女般的萧索和无奈。
风堇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最终也只能摇摇头,对白厄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和还在努力思考“新视角”的遐蝶离开了。
转眼间,回廊里就只剩下还趴在地上oRZ的白厄,以及坐在他背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是觉得大家好像都走了有点失落的墨徊。
白厄感受着背上温暖的重量和万敌那意味深长的拍肩,整个人都麻木了。
所以……这就算……
……默认了?
……交代了?
……托付终身了?!!
“啊啊啊啊啊——!”
白厄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崩溃的长嚎,响彻了整个树庭。
而坐在他背上的墨徊,只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嘟囔:“白厄不怕不怕,oo在呢。”
白厄:“……”
让我死了吧。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