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推测:“会不会是刚成为令使不久,还无法完全驾驭欢愉命途的力量?”
“命途的力量有时候会影响心智,尤其是欢愉这种……本身就比较特殊的。”
他想到了星核猎手,想到了仙舟上那些被力量侵蚀的存在,命途的力量如同洪流,初次接触者被其裹挟、影响甚至扭曲,并非不可能。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稳而深邃。
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年轻人的讨论,此刻才缓缓开口:“命途的影响确实不容忽视。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沙发上墨徊安静的侧影,“根据我的观察,墨徊并不像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
“相反,他在很多方面表现得异常专注和执着,比如对他的绘画,比如他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一旦形成,就很难被动摇。”
这一点,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默默赞同。
无论是他能够被阿哈“选中”成为令使,还是他在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时——尽管很多时候他的处理方式透着一种“欢愉”式的诡异,都显示出他内核中有着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
那不是单纯的顽固,而是一种……基于自身逻辑建立的、极其稳固的内心秩序。
“他的意志力或许很强,”姬子接口道,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墨徊身上,带着一种长辈的审慎。
“但正因为他意志坚定,他所理解和构建的内部秩序,才可能更加……独特,甚至与我们认知的常理相悖。”
“阿哈的影响,可能不是简单地动摇他的意志,而是从根本上塑造了他认知世界的方式。”
瓦尔特点头表示同意:“就像一块质地坚硬的木材,被特定的模具长期挤压成型,最终呈现出的形状,可能与我们常见的任何家具都不同。”
“木材本身是坚固的,但形状是异常的。”
这个比喻很好地概括了列车组目前对墨徊的共识。
他本身是个强大的、意志坚定的个体,但他的“形状”——他的思维方式、情感反应、乃至对“正常”的定义——很可能是在“欢愉”这个极其特殊的模具里被塑造出来的。
这使得他的某些行为,在旁人看来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矛盾和非逻辑性。
星挠了挠头,总结道:“所以,简单说就是……他是个好人,但脑回路可能和我们在不同的轨道上运行,偶尔会信号串线,露出点吓人的东西?”
三月七用力点头:“而且串线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小蛋糕!”
丹恒:“……”
姬子和瓦尔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警惕、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包容和试图理解的责任感。
他们不知道墨徊更深层的秘密。
他们目前所见的,仅仅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是“阿哈之子”和“欢愉令使”这两个惊世骇俗的身份所带来的、必然的异常表现。
“无论如何,”瓦尔特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只要他还在列车上,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恶意,他依然是我们的同伴。”
“我们需要做的,是观察,是引导,或许……也是在他信号串线的时候,及时把他拉回我们的频道。”
姬子轻轻颔首,抿了一口咖啡:“嗯。毕竟,这孩子……”
她看着墨徊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裹紧了小毯子,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弧度,语气柔和了些,“看起来,也很喜欢这里。”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墨徊动了一下,似乎是被他们这边过于“专注”的低声讨论惊扰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红色的眼眸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水汽,茫然地看向餐车方向。
在看到所有人都望着他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种熟悉的、带着点羞涩和歉意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显得无比无害,甚至有些温暖。
“大家……怎么了?”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小声问道。
“……没什么!”三月七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掩盖刚才的讨论,“看你睡得好香,像只晒太阳的猫!”
星也赶紧附和:“对对对,我们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她捅了捅旁边的丹恒。
丹恒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瓦尔特和姬子则回以温和的微笑。
墨徊眨了眨眼,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重新蜷缩回去,把半张脸埋进帕姆毯子里,只露出一双带着困倦的红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星河。
仿佛刚才列车组成员们关于“恐怖眼神”和“小蛋糕”的激烈讨论,从未发生过。
小剧场:
待开启番外「咬咬」「熬夜」「过度」「眼睛」「特别」「oo」「幻想」「暖冬」「阿哈养崽日记」……
都是灵感碎片,对,就是还没开始写(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