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说你是欢愉令使(1 / 2)

神策府内,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

墨徊捧着那个傩戏鬼神面具,指尖传来的冰凉木质感无比真实,与他身上那套张扬的“乐子人”战袍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景元,那双总是透着冷静或狡黠的深棕色眼眸,此刻只剩下被巨大信息量轰炸后的茫然和无措。

景元看着他那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用平静,但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尾音的语气问道:

“……你自己是令使,你自己不清楚?”

这问题问出来,连景元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眼前这位主儿,显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墨徊像是被这个问题戳中了痛处,他猛地回神,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荒谬表情,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我靠!我要是清楚我能是现在这德性?!”

他激动地指了指自己,又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面具,语气充满了控诉和自嘲。

“你见过我这么弱的令使吗?!啊?!”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自己。

“打架?全靠躲!命途力量?涂鸦成真?”

“最近除了脑子里偶尔‘哈哈哈哈’和莫名其妙点亮一堆生活(?)技能,还有啥?!”

“吐口血能把自己烧晕过去!升级升得差点原地爆炸!这像话吗?!这像是一个星神令使该有的样子吗?!”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气的泛红了。

景元被他这一连串灵魂拷问砸得有点懵,看着墨徊那副“我弱我有理”的委屈样,再想想他之前的表现……呃,好像……是有点道理?

景元摸了摸下巴,金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他斟酌着词句,试图给这位“非典型令使”找个合理的台阶下。

“呃……这个嘛……”

“弱……倒也不至于……”

“至少……智商上,本将军还真没见过比你更……嗯……‘思路清奇’的令使。”

景元这话说得极其委婉,但潜台词很明显——你那些谈判、基建、帝垣琼玉、甚至唢呐唱戏算命(虽然墨徊不承认)的本事,确实不像个“正常”令使该点的技能树。

“但武力值上……”

景元顿了顿,看着墨徊那副“快说!我听着呢!”的表情,无奈地摊了摊手,补上了绝杀的一句。

“……你确实是第一个。”

墨徊:“?”

他脸上的控诉瞬间凝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景元看他没炸毛,赶紧顺着自己的思路分析下去,试图给这位“战五渣”令使一点心理安慰——或者说,给这离谱的现实找个解释。

“咳……或许……你就是那种极其罕见的……智力型令使?”

景元自己说着都觉得有点扯淡,“或者说……你的‘四星卡’还没完全升级成‘五星卡’?”

“所以……大部分力量还处于封印或者未觉醒状态?武力值才暂时……嗯,没跟上?”

这个“四星卡升级”的比喻,还是从星那里听来的,此刻用在这里,竟意外地有点贴合墨徊那诡异的“升级”经历。

墨徊被景元这个“智力型令使”和“升级未完成”的解释弄得有点懵,他皱着眉,下意识地捋着自己那缕小黑辫子,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智力型……令使?”他喃喃自语,随即又猛地摇头,“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他抬起头,眼神更加迷茫,抛出了那个最核心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我啥时候成的令使啊???”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就……就睡了一觉?或者画了幅画?”

“总不能是……当星神儿子就是令使了吗?”

“这‘编制’也送得太随便了吧?!”

景元:“……”

他看着墨徊那张写满了“真诚困惑”的脸,听着他那句“当星神儿子就是令使了吗”的“凡尔赛”发言,嘴角控制不住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凡尔赛!

绝对是赤裸裸的凡尔赛!

景元内心的小人在咆哮。

像你这样当星神儿子——还是被亲口认证、亲手教设计令使服的那种的,全宇宙能有几个?

还送得太随便?!

无数强者穷尽一生、赌上一切都未必能窥见星神衣角的门槛,你这家伙倒好,直接成‘太子爷’了还嫌‘编制’来得容易?!

景元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拳头攥紧,感觉自己的涵养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端起旁边已经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酸涩(?)和吐槽欲。

就在景元内心疯狂刷屏吐槽墨徊的“凡尔赛”时,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一个方向——贝洛伯格。

那个偏远的、曾经被星核肆虐的冰雪星球……

那个拥有着存护意志化身、大守护者布洛妮娅的星球……

那个接纳了星穹列车,并且在他们帮助下重获新生的星球……

景元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两个智识令使(黑塔、螺丝咕姆的关注)……

再加一个欢愉令使(眼前这位新鲜出炉的“太子爷”)……

这……这是什么神仙配置?!

一个小小的贝洛伯格,何德何能?!

这背后的水……深得可怕!是巧合?

还是……某种连他都无法看透的、更高层次的布局?

景元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

贝洛伯格,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间从“值得关注的盟友”,拔高到了“深不可测、必须重新评估”的级别!

很显然,景元能想到的,墨徊也瞬间想到了。

就在景元因为贝洛伯格隐藏的“令使天团”而心惊肉跳时,墨徊脸上的困惑也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愕、荒诞和“原来如此”的复杂表情。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灵光一闪”设计出来的“令使服”,又抬头看看景元那副凝重得仿佛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再联想到贝洛伯格那堪称梦幻的“后台”……

墨徊缓缓地、沉重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对着景元,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带着点自嘲又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呵……”

“我好像……有点明白……”

“为什么当初在贝洛伯格…我谈个判能那么顺利了……”

“合着……不是我会谈……”

“是人家……根本惹不起我‘后台’啊……”

墨徊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荒谬感和一丝被“泥石流父爱”彻底淹没的无力感。

他一下子就蔫掉了,跟淋了雨的落汤小猫一样。

搞了半天,他在贝洛伯格那些所谓的“力挽狂澜”、“运筹帷幄”,可能都建立在“欢愉太子爷”这个自己都不知道的金字招牌上……

景元看着墨徊那副“恍然大悟”又“生无可恋”的表情,再想想贝洛伯格那离谱的“安保力量”,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墨徊的同情,好像有点多余?

这位爷,哪里需要同情?

他分明是……自带核威慑级别背景板的、宇宙级“凡尔赛”本赛啊!

神策府内,两位洞悉了部分“真相”的男人,一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一个表情荒诞生无可恋,相顾无言。

唯有那傩戏面具,在墨徊手中散发着无声的、欢愉的嘲讽。

墨徊被“令使”这顶从天而降——或者说从阿哈泥石流里冲出来——的大帽子砸得晕头转向。

他抓了抓自己那缕标志性的小黑辫子,试图理清这团乱麻,最终问出了一个让景元差点当场破功的问题。

“所以……星神的崽,就一定是令使?”

他眼神真诚很无辜,充满了求知欲。

“这……是宇宙基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