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遗族箭影(1 / 2)

得救了?

悟空瘫坐在石缝阴影中,剧烈喘息,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具迅速化作污血的怪物尸体,又猛地转头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目光锐利如鹰,试图捕捉那神秘弓箭手的踪迹。

然而,废墟阴影重重,那人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真罡”波动,证明着方才那惊鸿一瞥并非幻觉。

那箭矢的力量……好生奇特!并非洪荒常见的灵气、妖力、佛力,而是一种更加凝练、更加古老、仿佛直接源于天地本源力量的“真罡”!这种力量,他在洪荒从未见过,却隐隐感觉……似乎更接近“盘古之心”搏动时散发的那种原始伟力?

还有那怪物临死前散发出的、那一丝令他莫名熟悉的、被污染的佛力与妖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让悟空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纷杂。他强压下探究的冲动,当务之急是恢复一丝力量,在这危机四伏的“真实洪荒”活下去!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近那滩正在快速蒸发消失的怪物污血,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其中残存的、相对温和的混沌能量。同时,全力运转那微弱的不屈意志,尝试调和体内那几股冲突不休的力量碎片。

过程痛苦而缓慢。每一次能量流转,都如同在布满裂痕的琉璃管道中输送岩浆,稍有不慎便是彻底崩溃。娲皇的补天执念、杨柳叶的方寸真意、沙僧的渡化佛光、八戒的混沌灵性、盘古的战意碎片、源噬之种的吞噬本能、芯片的数据流残响……这些力量属性迥异,彼此征伐,将他脆弱的身体变成了惨烈的战场。

唯有那一点源自本心的“己道”之火,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微弱却坚定地维持着“自我”不灭,艰难地引导、梳理着混乱的能量流。

不知过了多久,悟空终于勉强压下体内最剧烈的冲突,伤势暂时不再恶化,但也仅能维持这濒临破碎的状态,力量恢复微乎其微。

必须离开这里!那神秘弓箭手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方才的动静很可能引来更多危险。

他挣扎着起身,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幽灵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巨大的遗迹废墟之中,朝着之前那弓箭手消失的大致方向潜行而去。直觉告诉他,那人或许是他在此地唯一的“线索”。

沿途的景象,越发印证了此地的残酷与诡异。

废墟的规模超乎想象,断壁残垣上残留的战斗痕迹触目惊心,有些绝非金仙甚至大罗层次能够造成。空气中弥漫的狂暴灵气中,不时掺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与“归墟”有些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真实”。

他还远远瞥见了一些游荡的、形态各异的恐怖生物,其实力远超之前那头骨翼猎豹,甚至有几头散发的威压让他灵魂战栗,根本不敢靠近。这些生物彼此厮杀、吞噬,遵循着最原始野蛮的丛林法则。

这里,是比洪荒更加危险、更加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之地!

终于,在前行了约莫百里之后,悟空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那箭矢同源的“真罡”波动,残留在一处半塌的巨大拱门之下。

他心中一凛,愈发小心地靠近。

拱门之后,并非通道,而是一片被巨大骸骨与扭曲金属掩埋了大半的、向下倾斜的阶梯入口。入口处布满了战斗痕迹,似乎经历过惨烈的争夺。那丝真罡波动,正是从阶梯下方传来。

悟空犹豫片刻,一咬牙,悄然潜入其中。

阶梯漫长而幽深,四周墙壁由某种暗沉的金属构成,刻满了无法理解的古老壁画与符文,风格粗犷而苍凉,与洪荒截然不同。越往下,空气中的狂暴灵气反而逐渐减弱,被一种更加沉凝、更加厚重的“大地精气”所取代,让他体内的伤痛都稍稍缓解了几分。

看来,这地下深处,竟是相对安全的区域?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地下溶洞。

溶洞显然经过人工改造,顶部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四周开辟出许多石室,中间是一片开阔的广场。一些衣着简陋、以兽皮与粗布裹身、脸上涂抹着类似油彩图案的人影,正在广场上忙碌,或打磨骨箭,或处理猎物,或修炼一种奇特的动作,引动淡淡的大地精气融入己身。

他们的气息有强有弱,强的约莫真仙、金仙层次,弱的甚至只有炼气化神水平,但无一例外,体内流淌的力量都是那种凝练的“真罡”,只是纯度与强度不同。他们的眼神锐利、警惕,带着一种长期在生死边缘挣扎形成的坚韧与野性。

悟空的出现,瞬间引起了骚动!

“谁?!”

“警戒!”

几声短促的厉喝响起,刹那间,至少有十几把骨弓、石矛对准了他,冰冷的杀意瞬间将他锁定!广场上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是久经沙场。

悟空心中一沉,停下脚步,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虽然参差不齐,但其中几位老者散发出的真罡波动,极其凝练深厚,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以他现在的状态,绝非对手。

“外来者!报上你的来历!”一位脸上涂着红色鹰纹、手持一柄巨大骨刀的中年壮汉越众而出,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悟空,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实力,赫然达到了金仙巅峰层次!

悟空心思电转,沙哑开口:“俺……无意闯入此地,只为躲避外界危险,寻求一丝喘息之机,并无恶意。”他刻意收敛了体内所有冲突的气息,只流露出最基础的、略带盘古战意底色的微弱能量波动。

那壮汉眉头紧锁,目光在悟空身上那布满冲突纹路的皮肤和残破的状态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你的力量……很杂乱!也很……古怪!不像‘遗族’,也不像‘堕落者’……更不像‘天外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遗族?堕落者?天外魔?悟空心中默记下这些陌生的称谓。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钻出,正是之前引弓救下悟空的那个弓箭手!他对着那壮汉快速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悟空,低声说了几句。

壮汉听完,脸色稍缓,但警惕未消,沉声道:“阿木说之前见你被‘蚀骨兽’袭击,顺手救了你?看你这样子,是从‘上面’刚掉下来的‘新人’?”

悟空心中一动,顺势点头:“是,俺刚到此地,对一切都不了解。”

壮汉打量他片刻,似乎在判断真假,最终挥了挥手,让众人收起武器,但目光依旧锐利:“跟我来。长老要见你。”

悟空暗暗松了口气,跟随着壮汉和那名叫做阿木的弓箭手,走向溶洞深处一间较大的石室。

石室内,一位须发皆白、脸上涂着复杂星辰图案、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正盘坐在一张兽皮上,手中摩挲着一枚黯淡的晶体。见到悟空进来,他缓缓睁开双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接落在悟空体内那混乱的力量根源上。

悟空心中凛然,这位老者的实力,恐怕远超金仙,甚至可能接近……大罗?! 在这“真实洪荒”,竟有如此强者?!

“坐吧,外界来的流浪者。”老者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乃此地‘磐石部落’的大长老,岩心。告诉我,你从何而来?为何身上同时沾染着‘祖源之力’、‘污秽之息’、‘寂灭之痕’以及……一丝微弱的、令人怀念又警惕的……‘娲皇’气息?”

悟空心中巨震!这老者竟能一眼看穿他体内如此多的力量根底?!甚至连娲皇的气息都能感知?!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隐瞒无用,反而可能引来敌意,便半真半假地沉声道:“俺来自一处……被封锁的‘试验场’。为追寻真相,反抗操控,历经死战,方才侥幸逃脱,坠落于此地。身上这些力量,皆是搏命所得,亦是诅咒缠身。”

“试验场?”岩心长老眼中精光一闪,与那壮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果然……又是‘天外魔’的造物么……”他喃喃自语,随即看向悟空,“你说反抗操控?你所反抗的,是何存在?”

悟空咬牙,吐出两个字:“观测者。”

“轰——!”

一股恐怖的真罡威压瞬间从岩心长老体内爆发而出,将悟空死死压在地上,石室剧烈震动!老者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悟空:“你说什么?!‘观测者’?!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悟空被压得几乎窒息,残魂欲裂,艰难点头:“是……它们自称……观测者……”

威压骤然消失。

岩心长老缓缓坐回,脸色变得无比复杂,震惊、愤怒、恐惧、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没想到……时隔万古,竟然还能听到这个名字……来自‘试验场’的反抗者……看来,那场战争,我们并非完全失败……”

战争?悟空心中一动,捕捉到关键信息。

岩心长老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深邃:“年轻人,你带来的消息,很重要。或许……你正是那预言中的……‘变数’之一。”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开始讲述:“此地,乃‘真实洪荒’残片之一,我等自称‘遗族’,乃是上古‘伐天之战’后,幸存下来的先民后代。”

“你所知的洪荒,所谓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不过是‘观测者’及其爪牙‘天外魔’(系统?),以无上伟力捕捉、改造、囚禁的‘试验场’之一!它们篡改法则,圈养万灵,观测变量,执行所谓的‘优化’与‘清理’!”

“上古末年,以盘古真身(并非洪荒服务器)为首的诸多先天神魔与远古先民,洞悉阴谋,愤而起兵,誓要打破牢笼,夺回真实!那便是……‘伐天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