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陆野算了算账,“十亩地,多赚三千块,够给暖宝报舞蹈班了。她总说幼儿园的娃娃会跳《小天鹅》。”
暖宝听见了,立刻举高小篓:“我要学跳舞!跳给太爷爷看!跳给麦芒看!”
收工时分,众人坐在地头老榆树下吃饭。叶知秋端来保温桶,里面是热乎的红薯粥和腌黄瓜。暖宝捧着大海碗喝得小嘴油光:“奶奶熬的粥,比幼儿园的甜!”
陆奶奶背着竹篓来了,篓里装着刚挖的野蒜:“我早起去坡上挖了野蒜,拌豆腐吃最香。”她把野蒜递给叶知秋,“你怀孕爱吃酸辣,明儿我教你腌野蒜。”
“谢谢奶奶。”叶知秋摸了摸肚子,“麦芒肯定也爱吃奶奶做的菜。”
夕阳把豆田染成橘红色。陆野望着堆成小山的豆袋,又望向身边的妻女,忽然觉得,所谓“白露”,不过就是这样——有金豆摇响的丰收,有家人围坐的温暖,有邻里的帮衬,有新生命的期待。
夜里,陆野蹲在仓房里收拾铺盖。叶知秋端着热牛奶进来:“歇会儿吧,明儿还得去镇里卖大豆。”
“不累。”陆野拍了拍新弹的棉絮,“你闻闻,这棉絮晒过太阳,暖烘烘的。麦芒在这儿,肯定睡得香。”
叶知秋靠在他肩头:“今年收成好,等卖了钱,咱把西屋改成儿童房。暖宝一间,麦芒一间。”
“好。”陆野吻了吻她的发顶,“让俩孩子从小睡在一块儿,跟咱小时候似的,做伴儿长大。”
窗外,月光洒在院角的枣树上。枣子已红透了半树,风一吹,簌簌落几颗在青瓦上。陆野想起爷爷说过:“白露的枣,像挂了串小灯笼,照得日子甜津津。”
他望着身边渐渐睡熟的叶知秋,又摸了摸她微隆的小腹,忽然明白——
这世间的甜,不在远方,不在梦里。
在白露的金豆里,
在仓房的棉絮里,
在妻女的笑涡里,
在一代又一代,
守着土地、守着家、
守着希望的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