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知秋从抽屉里找出一小截红色的蜡烛,小心地放进兔儿灯的底座里,“你爸爸还说,等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我们提着兔儿灯去院子里散步,路灯会变成一条银色的小河,而我们的兔儿灯,就是河里最调皮的小鱼儿。”
烤箱“叮”的一声轻响,月饼新鲜出炉了!暖宝像只快乐的小鸟,扑棱着小短腿跑到餐桌旁,看着盘子里金灿灿、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月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陆沉舟用竹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最大的,仔细地端详着,笑道:“你爸爸要是看见,肯定会说,这月饼烤得火候刚刚好,不焦也不腻。”
暖宝接过月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香甜的红豆沙馅料瞬间在嘴里化开,甜到了心底:“嗯!好吃!和爸爸做的一模一样好吃!”他的小脸上沾满了月饼屑,活像一只小花猫,惹得叶知秋和陆沉舟相视而笑。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上树梢。暖宝举着他和爷爷一起做的兔儿灯,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兔儿灯里的红蜡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将父子俩的影子长长地投映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陆沉舟提着另一盏灯,叶知秋则牵着暖宝的小手,一家三口漫步在静谧的月光里。
“妈妈,你看!”暖宝突然停下脚步,高高举起手中的兔儿灯,指着天上的明月,“月亮里有兔子!还有月饼!”
“是啊。”叶知秋仰头望着那轮明月,声音轻柔得仿佛月光一般,“那是你爸爸送给我们的月亮,也是他送给我们的月饼。”
陆沉舟轻轻揽过叶知秋的肩膀,目光望向远方,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的温柔:“阿野,你看,小宝捏的兔子月饼,比去年那个圆多了。”
夜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暖宝提着兔儿灯,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拖曳出一条长长的、摇曳的光带。叶知秋望着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中秋夜,陆野举着一盏兔子灯,兴高采烈地对她说:“秋姐,你看这月亮,多像我们家小宝圆圆的小脸蛋啊!等他将来长大了,我们每年都陪他一起做月饼、提兔灯,好不好?”
“好。”她轻声回应,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暖宝突然回过头,举着兔儿灯,冲着他们大喊:“爸爸妈妈爷爷,你们快看!兔灯的影子变成小兔子啦!和天上的兔子一起跳舞呢!”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每一片树叶上,每一块青石板上,也洒在每一张幸福的笑脸上。叶知秋伸出手,接过陆沉舟手中的灯笼,两个灯笼的光芒交相辉映,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更长、更远,仿佛要与天上的月影、与心中那个永远温暖的身影,紧紧地重叠在一起。
“阿野,”她望着那轮满月,声音里充满了宁静与满足,“小宝的兔子月饼,你尝到了吗?”
“尝到了。”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而坚定,如同这满地的月光,“很甜,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暖宝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中间,高高举起手中的兔儿灯,大声宣布:“我宣布!今年的中秋节,我们家有三个人,还有天上的爸爸,一共四个!我们一起吃月饼,一起提兔灯,我们不孤单!”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挂着,温柔地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家。庭院里的桂花树散发着阵阵甜香,仿佛也沉醉在这团圆的喜悦之中。叶知秋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陆沉舟的手,又轻轻摸了摸暖宝软嘟嘟的小脑袋。她知道,有些爱,从来不会因为距离而消散;有些思念,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加醇厚、更加绵长。
就像陆野曾经说过的那样:“秋姐,我们的爱,要像这月亮一样,无论圆缺,都永远挂在天上,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而现在,月满中秋,清风徐来,他们的爱,正如这满园的桂花香气一般,在每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夜里,静静地流淌,甜甜地弥漫,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