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秦翊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手中捧着明黄封边的御贴,目光里满是敬佩。
苏君诺闻言收剑,额角的汗珠顺着他下颌线条滑落,他抬手随意擦了擦额间薄汗,走向廊下。
秦翊上前递过腰间挂着的银壶,壶身还带着凉意。
苏君诺接过拧开壶盖,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咽下,喉结滚动间,眼底的燥意褪去几分。
他将银壶递还给秦翊,秦翊指尖刚触到壶身,想到重要的事,拿出怀中的御贴。
“殿下,这是李公公亲自送过来的御帖,说是陛下今日刚拟的旨意。”
苏君诺接过御贴,指尖拂过封边缓缓展开。
一行册封星月郡主的字行映入眼帘,他原本微沉的神色一怔,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日赏花宴,晚星在花园对他说的话语还深深记在心里。
她浅笑时的脸庞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想到她,他心头像是被温水浸过,暖意一点点漫开。
“秦翊,去取我库房箱里的白玉笛,仔细用锦盒装好,明日本王要带在身上。”
苏君诺将御帖叠好收入怀中,语气平静。
秦翊闻言一愣,那支白玉笛他有印象,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竹纹,吹口处还留着殿下常年摩挲的温润光泽。
殿下素来将它视作珍宝,如今竟然要带在身上,显然是明日要送给那位册封的星月郡主。
他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苏君诺望着秦翊离去的背影,抬眼望向殿外的天空。
他摸了摸怀中的御贴,指尖的温度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暖意。
明日见到晚星,她收到白玉笛时,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他想着,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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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亮丽的寝殿内响起一声怒喝,她猛地拍向描金桌,桌上的青瓷茶杯被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在明黄色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女人一身绛红色宫装,鬓边的赤金步摇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眉眼拧成一团,眼底满是戾气。
贴身侍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带着慌张:“娘娘息怒...听我们安插在宫外的人回禀,那些死士原本都按计划埋伏在了她回殿的必经之路。”
“可没有想到..二殿下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马车内。”
她咽了口唾沫,瞥见娘娘愈发阴沉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语速更快了些。
“后来大殿下的暗卫又匆匆赶了过来,加上二殿下在一旁牵制那些死士,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最后不仅没能伤到她一根头发,反而都被杀了。”
“二殿下?苏凌思?”
她指尖死死掐着桌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木质纹路里。
“他好好的王子不在东宫待着,凑过去和那小狐狸精在一起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