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并非物理的穿刺声响,那是一种概念层面的侵蚀声,直接在吴境的灵魂深处炸开!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
仿佛整个头颅被无形的巨斧劈开,又似千万根滚烫的钢针在眼球内部疯狂搅动!源自青铜门那至高无上的冰冷意志,顺着那道金色文字的侵蚀路径,蛮横地烙印在他的视觉神经之上,试图覆盖他原有的认知!那些冰冷的观测者符文如同蚀骨之蛆,疯狂啃噬着时茧的壁垒,发出只有吴境自己能感知到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吴境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一晃,猛地单膝跪倒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左臂的时砂应激般疯狂涌动,爆发出强烈的淡金光芒,试图对抗这股入侵右眼的恐怖意志,却如同螳臂当车,仅仅延缓了那烙印侵蚀的速度。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视野中先是炸开一片刺目的金白,随即又被浓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淹没。在光暗剧烈交错的缝隙间,无数破碎扭曲、难以理解的冰冷符号如同奔腾的洪流,强行冲刷着他意识的核心。他能清晰地“听”到——或者说感知到——阿时在时茧深处发出的、微弱而痛苦的哀鸣,如同被烈焰灼烧的蝴蝶拍打残翅。
烙印在加剧,在固化。来自青铜门的意志,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门需要祭品”这四个字,连同其背后所代表的冰冷的、非人的规则逻辑,狠狠凿刻进吴境灵魂的基底。它不仅侵蚀视觉,更在扭曲他对“规则”、“献祭”、“牺牲”的本质理解。
就在这意识几乎要被冰冷的符文洪流彻底淹没、改造的危急关头,吴境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痛楚刺激着神经,入心境之门六层后期的强大心境修为被他激发到极致!心湖之上,那扇代表着心境修为的巍峨巨门隆隆震动,爆发出坚韧的意志辉光,死死对抗着外来的规则侵蚀。
“滚出去!”
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属于“吴境”的意志,那份从凡俗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背叛与坚守所磨砺出的、不屈不挠的“本我”,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剑,狠狠斩向那股冰冷的入侵意志!
“嗤啦——!”
意识层面仿佛响起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那金色的侵蚀洪流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和溃散。抓住这千钧一发的间隙,右眼时茧上那些黯淡的暗金色纹路骤然亮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顽强生命韧性的光芒!
“认知过滤器启动。”
一行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观测者文字,无声无息地浮现在他左臂奔涌的时砂表面,一闪而逝。
如同接通了某个关键的阀门,那股源于青铜门的恐怖意志烙印,其侵蚀的速度猛地一滞。那些试图永久固化在吴境灵魂和视觉认知上的符文,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过滤网。它们并未消失,但那种直抵本源、试图改写规则的霸道穿透力,被削弱了一层。
视野中的剧烈光影扭曲和符号洪流瞬间减弱了大半。虽然剧痛依旧,右眼如同被滚烫的铁水浸泡,但至少意识的核心重新夺回了一部分掌控权,不再有被彻底覆盖、被异化成非人存在的灭顶之灾感。
吴境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杂着从右眼角渗出的一缕淡金色液体滴落在地。他挣扎着抬起头,左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空中,那排由时砂组成的“门需要祭品”的文字已然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凝固的雨滴依旧悬停,僵硬的灵火仍旧燃烧。
世界,依旧死寂无声。
只有右眼深处,那烙印的灼痛感,以及左臂上刚刚闪现又消失的“认知过滤器启动”字样,冰冷地提醒着他——
静默并未结束,危险远未离去。
那扇门,正在索要它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