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难以形容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吴境。那不是血肉的撕裂,而是存在本身被强行炼化、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渗透同化的剧痛!仿佛整个左臂,连同左肩、左半边胸膛的血肉骨骼,都在这一刻被投入了宇宙熔炉,被粗暴地分解、重构!
结晶在疯狂吸收时流能量的同时,形态也开始了剧烈的蜕变!原本半透明、带着暗金色泽的边缘部分,如同被天火熔炼,迅速褪去杂质,显露出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深邃厚重的青铜色!这青铜色迅速蔓延,侵蚀、覆盖,所过之处,晶体原有的浮华光泽尽数内敛,只剩下一种跨越了时光长河的亘古沧桑与沉重威严。
青铜色的晶体表面,那些疯狂闪烁的古老纹路骤然稳定、清晰、固化!它们不再是能量的无序流淌,而是化作了一个个极其具体的、仿佛由青铜浇铸而成的奇特文字!文字的结构繁复而灵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几何美感与宇宙韵律,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时空的奥秘与法则的碎片。它们烙印在青铜色的晶体皮肤上,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着苍茫浩瀚的意志——正是观测者文明失落已久的文字!
就在这时,时牢入口处的时障壁如同水帘般无声分开。
一道高挑冷冽的身影带着森然的压迫感踏入。时警首脑时徽!她银灰色的制服笔挺,衬托出近乎完美的身体线条,面容笼罩在一片由细微时间乱流形成的模糊光影之后,唯有一双冰冷的眼眸如同寒星,穿透光影锁定在吴境身上。她的目光扫过剧烈震颤、疯狂吞噬时流能量的时牢壁垒,落在吴境那正经历着青铜化蜕变、浮现出观测者文字的左臂上,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瞬间又被更深的冰寒所取代。
“窃时者吴境。”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时间本身般恒定而冷酷,穿透时牢的屏障,清晰地烙印在吴境近乎撕裂的意识里,“窃取时序,扰乱因果,罪无可赦。启动最终兵器‘时序归零’,执行时空抹除。”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时牢空间猛地向内坍缩!不再是挤压,而是彻底的崩塌!无形的时空结构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重组,一股足以让恒星寂灭、让物质彻底回归虚无原点的恐怖气息,从四面八方涌现,瞬间锁定吴境!这股力量超越了物理层面的毁灭,它指向存在的根本,要将“吴境”这个概念,连同他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痕迹,从这个时空序列中彻底清洗!
吴境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黑洞的视界,身体、意识、乃至灵魂都在那股终极的抹除伟力下寸寸崩解。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而绝对!
就在这意识即将归于永恒的虚无混沌之际,吴境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即将溃散的心神,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时空扭曲和崩塌能量洪流,死死钉在时徽那模糊而冰冷的脸上——不,是她颈后!
或许是她启动这毁天灭地的“时序归零”时,力量激荡产生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时空扰动;又或许是她为了确保抹除的绝对性,微微侧首调整了力量的输出角度。就是那一瞬间,她颈后那片原本被银灰色制服领口和流动光影完美覆盖的皮肤,暴露了极其微小的一块!
就在那白皙的颈项与发际线交界处,近乎被发丝掩盖的位置,烙印着一个极其微小、却令吴境灵魂剧震的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
古朴!厚重!带着难以言喻的玄奥气韵!
那分明就是……缩小了无数倍、形态却分毫不差的……青铜门钥匙的形状!
时空抹除的伟力已触及灵魂,意识在绝对的虚无边缘寸寸崩解。
吴境最后凝视着时徽颈后那微小的暴露之处——那缩小版的青铜门钥匙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濒临溃散的思维迷雾。
“时序归零”的咆哮吞噬世界,也吞噬了那惊鸿一瞥的烙印,但它的形状已如同最深的诅咒,刻进吴境最后的意识印记深处。
观测者文明的青铜文字在左臂灼灼燃烧,呼应着颈后那枚钥匙烙印,在毁灭的终焉之光里,撕开一道无声的、贯穿过去与未来的巨大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