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相同!冰冷而致命!
心绪的剧烈震荡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燃了潜伏在左眼深处的滚烫灼痛!那股力量狂暴而陌生,似乎被窥破秘密的丝线所激怒,又仿佛带着某种残酷的嘲讽。
“嘶!”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吴境牙缝里挤出,他的左手下意识捂住了左眼。
粘稠的温热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渗出。
不是汗,是血。粘稠、温热,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顺着他的指节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初代摆渡人同样凝固着暗黑色血痂的额角。两股来自不同时空、不同宿命的血液,在冰冷的死亡之地,诡异地交融。
就在这血泪滑落的瞬间,左眼深处那股灼烧感攀升到了顶点,视野骤然被一片猩红覆盖!痛楚撕扯着神经,可在这片翻滚的血色视野中,眼前的世界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血色褪去,心牢的墙壁、地上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雾气,都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唯有那根缠绕在初代摆渡人发丝间的透明丝线,在血泪的映照下,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
它不再静止。
在吴境这双被血泪浸染的左眼视野里,那根冰冷的丝线,如同一条被唤醒的毒蛇,一端深深扎入初代摆渡人早已沉寂的识海深处,另一端则……活了过来!
它蜿蜒着,蛇一般无声地向上延伸,穿透了心牢厚重的血色穹顶石壁,无视了阻碍,向着某个固定的方向执着地延伸出去。那方向……赫然指向心牢之外,指向那座悬浮于玄黄界苍穹之上、象征着最高权威与禁忌的庞大建筑群深处——心宫禁地!
线的那一头,是冰冷无情的提绳之手。
“原来……如此。”吴境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松开,任由那粘稠的血泪在脸颊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含着砂砾磨出,带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冰冷的了然与滔天巨浪般的怒意。他死死盯着那根无限延伸向禁地的透明丝线,仿佛要透过厚重的岩层与空间,看到尽头那只操弄命运的手。
“原来,”声音淬满了血与冰,“你才是所有锁链的提线人。”
最后一字落下,左眼深处那股灼烧感骤然转为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从血肉中剥离、重塑!紧闭的眼睑下,眼球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
剧痛中,那根笔直延伸向禁地的透明丝线尽头,血色视野模糊的边缘,似乎有一个白衣身影在极深处的黑暗中,无声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