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仁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情真意切的吼意,“每天眼睛一睁,几百个孩子和残障人士等着我照顾,比他妈做古惑仔累多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哪个孩子又尿床了、谁又不好好学习了,都要我来管,你知不知道?”
吼声里满是疲惫,可他心里其实也有些触动。
他并不讨厌在福利院的工作,每天对着那些孩子。
还有即便身体残疾却依旧乐观生活的人。
他感受到了卧底几年从没感受过的幸福。
可为什么正院长那个王八蛋每天堵在门口修自行车啊?
他他妈倒好,每天早晨 9 点过来,把摊子一支,修到下午 5 点就走人!
陈永仁呢?
两眼一睁就是干,两点一力就是办。
一直干到深夜,孩子和其他人都睡了,他都懒得回家。
直接在福利院里支张床就睡。
干着皇帝的活。
受着佃户的罪。
所以说不怕辛苦。
就怕人比人。
黄志诚立刻收起神色,用带着命令的语气对陈永仁说:“我不管你现在在福利院忙什么,必须想办法找到李敬棠的犯罪证据!
我不信他是真心做这些好事,他这种人,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顿了顿,他又抛出承诺:“你好好把这单事做好了,等结束了,我就让你回警局。”
陈永仁听到这里,心里瞬间多了股劲,之前的疲惫也散了些。
对黄志诚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只应了句 “知道了”,便转身直接下了天台。
第二个天台上,苏建秋一拳狠狠轰在马昊天面门上。
张子伟想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马昊天抹了把嘴角的血,对张子伟说:“阿伟,别拦他,让他打,打出气就好了。”
话音刚落,苏建秋再次冲上来,又是一拳砸过去,声音里满是愤怒:“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怀孕好几个月了?我只回家过一次!这种事,你为什么就不能找别人?”
等苏建秋的火气渐渐发泄完,马昊天才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警察?有气正常,但不能怨。
这个李敬棠很危险,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和连胜的代话事人,现在鱼头标被抓,那么大的利润,他李敬棠会甘愿放弃吗?”
见苏建秋不说话了,他接着说道:“现在谁不知道他搞了个四海集团?骆驼,蒋天生可都是股东!听说还是做进出口的,你自己想想吧!”
苏建秋听着他的话,攥紧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语气也软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马昊天走上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眼神恳切:“最后一次了,阿秋,相信我。
做完这次,就让你回警局,再也不碰卧底的事。”
苏建秋甩开他的手,没说话,转身直接下了天台。
但马昊天和张子伟都清楚,他这是默认接受了。
第三个天台上,刘定光对着高秋苦口婆心地劝道:“阿秋啊,不是我非要逼你去做,而是除了你,真的没人适合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也知道,最近港岛不少金铺被劫,查下来都是大圈仔干的。
偏偏这个李敬棠身边,聚了好多内地来的人,我们根本摸不清底细。
现在警队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只有你能混进去探探情况。”
高秋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光叔!我不想再做卧底线人了!上次你让我抓成哥,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我知,我都知。” 刘定光连忙点头,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坚持,“可你是警察啊,阿秋,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罪犯之间,不能产生感情的。”
他顿了顿,又放低姿态劝道:“你放心,这次我们没任何证据证明是李敬棠做的。
要是你去了之后,没查出任何线索,我马上让你回差馆做事,以后再也不安排你做卧底了,好不好?”
高秋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口烟,烟蒂指着刘定光,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光叔,这是最后一次。”
李敬棠匆匆扫过对面三个天台,身旁的黄启发正盯着苏建秋他们的方向看,见几人打完散了,才意兴阑珊地咂咂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经打,才几拳就没力气了,你说是不是?”
李敬棠被他这么一问,才收回思绪,连忙应道:“是是,阿叔说得对。”
他就不能说正事吗?
棠哥的时间很宝贵的!
随即话锋一转,“您今天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黄启发在天台上踱了两步,停下脚步说道:“我今天喊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你最近做得不错,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Sandy 的事,我不管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解决就行。”
自从前几天黄炳耀跟他提起,李敬棠暗地里帮忙破了不少案子后,黄启发的态度就悄悄变了。
也开始认真琢磨李敬棠这个人。
而且他看起来还准备揾正行。
如果这小子真能洗白,也不是不行。
毕竟四大探长时代,他也是经历过。
黑跟白,他其实没这么看重。
更多的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
而且Sandy的胳膊肘一边已经拐到家外面去了,另一边还在家中肘击他,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whathe say ?
接受现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