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的议事帐内,烛火跳动如磷。叶尘坐在主位,指尖轻按在铺展的《山河舆图》上,指腹下是“帝都粮道”那道醒目的朱砂线——没人看见,他指尖转瞬即逝的淡蓝色微光,那是空间能力悄然运转的痕迹,这秘密如烙印般刻在心底,除了八位嫂嫂,再无第三人知晓。
帐下众人屏息而立:柳若璃握着密信的手稳而不颤,陈武按在刀柄上的指节泛白,老鬼的目光死死盯着舆图上的“扬州”二字,赵景渊兄弟则各怀心思——自击溃赵景明的禁军后,“北伐”二字已不是空谈,却是此刻压在每个人心头,需步步拆解的千斤重担。
“北伐非一蹴而就,需分三步走。”叶尘的声音打破沉寂,指尖在舆图上划下三道无形的线,“第一步,断粮;第二步,破防;第三步,合围。今日只议第一步——断朝廷的粮道。”
他指尖沿朱砂线缓缓划过,最终停在“扬州”,语气笃定:“江南粮草七成经扬州北上,再由徐州转运帝都。若能断了扬州的粮,帝都十万禁军不出一月必乱,但扬州城防固若金汤,绝不能强攻。”
秦峰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带着急切:“叶公子说得是!守将吴谦麾下三万水师日夜巡江,粮仓外还有‘踏雪卫’把手,连一只飞鸟都难靠近——林将军的水军就算摸到城下,也攻不进去!”
“所以,要‘暗取’而非‘强攻’。”叶尘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在舆图旁——那是扬州内城的布防图,粮仓西侧的角门被圈了个红圈,“暗探传回消息,每月初三子时,角门会开半个时辰,供运粮队补送灯油,这是唯一的缺口。”
帐内众人的目光都聚在红圈上,赵景浩忍不住皱眉:“就算有缺口,也没人能在踏雪卫眼皮底下动手!吴谦在粮仓周围布了‘牵机线’,哪怕一片落叶飘过都会触发警报,更别说动里面的粮草。”
“我去。”叶尘的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迎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继续道,“初三夜里,我潜入扬州,不烧粮,只‘移’粮——假意纵火制造混乱,实则将粮草尽数转移,既断了朝廷的供给,这些粮草又能充作我们的军饷。同时,毁掉吴谦藏在府衙的‘水师调令符’,没了调令,他的水师就是一盘散沙,林将军的人才能趁机控制江面,断了扬州与外界的联系。”
“九弟,此去需提前布好接应。”柳若璃开口时,语气满是关切却无半分质疑,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叶”字的令牌,递到叶尘面前,“持此令牌,可调动江南沿线的暗探,让他们提前在扬州城外的芦苇荡设伏,待你得手后制造水师内讧的假象,帮你脱身。”
叶尘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温润的木纹——那是嫂嫂们连夜打磨的,边缘被磨得光滑,藏着无声的牵挂。他点头:“二姐考虑周全。此外,还需两人配合。”
他转向秦峰,指尖点在舆图上的“郓城”:“秦将军,你领信王旧部即刻动身前往郓城,在城外二十里处设三个隐蔽粮囤,对外宣称是囤积的军资,实则用来存放从扬州转移的粮草。切记,粮囤需派心腹把守,清点粮草时绝不能走漏风声。”
秦峰抱拳领命:“请叶公子放心,末将定守好粮囤,绝不出半点差错!”
“陈武。”叶尘的目光转向另一侧,指尖落在“徐州”,“你带四万精锐,在初二清晨出发,进驻徐州城外的‘落马坡’,明日起开始佯攻徐州——不用真打,只需每日擂鼓造势,牵制李威的兵力,让他没时间分兵支援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