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没理会他的咒骂,而是对着洞口的方向,用腹语模仿着赵景渊私兵的声音低语:“……殿下说了,等叶尘和贤王两败俱伤,就把黑石寨的矿石和信王旧部全吞了。到时候就算皇帝怪罪,有贤王这个替罪羊在,也牵扯不到我们……”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贤王听到。贤王的咒骂戛然而止,浑身猛地一僵,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慌。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洞口,对着外面大喊:“来人!我要见叶尘!我有要事跟他说!我要给父皇递密信!”
洞口的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队长皱眉道:“九少爷有令,不许任何人跟你接触。你老实待着吧!”说完,便不再理会贤王的叫喊。
贤王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怨毒和恐惧——赵景渊要吞了他的势力,叶尘又把他当筹码,皇帝那边要是再被赵景渊蒙骗……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赵景渊要杀他”的消息传出去。
叶尘看着贤王慌乱的模样,知道第二颗疑种子也已生根。他不再停留,瞬移回黑石寨的暗室——柳若璃还在等着他,石桌上新添了一碗温热的粥,旁边放着一张刚绘制好的、兖州府军营的简易地形图。
“都妥当了?”柳若璃递过毛巾,看着他身上沾着的草屑。
“嗯。”叶尘接过毛巾擦了擦手,拿起地形图细看,“赵景渊已经信了贤王要算计他,贤王也慌了,肯定会想办法给皇帝递密信。接下来,就该轮到青州府和兖州府了。”
他指着地形图上兖州府军营的粮仓位置:“今晚我去青州府粮仓,转移一部分粮草,留下兖州府的标记;再去兖州府军营,把这个丢在他们的帅帐里。”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仿制的青州府兵符碎片——这是李山用缴获的禁军兵符熔铸的,只做了一半,刚好能看出是青州府的样式,又不至于暴露太多。
柳若璃看着兵符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青州府的守将是李嵩的旧部,性子暴躁得很,兖州府的守将又是个多疑的老狐狸,这两人要是闹起来,怕是会波及黑石寨。”
“要的就是他们闹。”叶尘将兵符碎片收好,端起粥碗喝了一口,“他们闹得越凶,皇帝就越难把各州府的兵力集中起来对付我们。等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提防的时候,我们就能趁着这段时间,把信王旧部和投降的禁军整合起来——到时候就算皇帝再派大军来,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柳若璃不再多言,转身去准备夜间行动需要的东西——深色的夜行衣、能掩盖气息的草药包,还有用来伪造兖州府标记的染料。暗室里的烛火跳动,映着两人的身影,也映着石桌上那张密密麻麻写满计划的宣纸——这只是离间计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
此时的睿亲王府中军帐内,赵景渊正对着那份伪造的密信发呆。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帐壁上,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谢临,”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说,贤王会不会真的和萧烈串通好了?”
谢临躬身道:“殿下,贤王此人无谋无勇,就算真有这个心思,也未必能瞒过殿下的眼睛。依属下看,这或许是叶尘的诡计,想挑动殿下和贤王反目。”
“叶尘?”赵景渊冷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案几,“他确实有这个心思,但这信上的笔迹和印鉴,都是真的。贤王那点小聪明,还不足以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背后肯定有人在指点他。”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管是谁,敢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都得付出代价。传令下去,密切关注青州府和兖州府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回报。”
谢临领命退下,帐内只剩下赵景渊一人。他拿起那份密信,再次细看,目光落在“黑石寨粮草将尽”那句话上,眉头微微皱起——叶尘真的快没粮草了?还是说,这也是贤王的诡计?
疑念一旦生起,就如藤蔓般疯长。赵景渊盯着烛火,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已落入了叶尘布下的疑局之中。
而在黑石寨的囚室内,贤王正用指甲在石壁上刻着字——他在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指甲被磨得出血,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浓浓的恐惧和怨毒。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叶尘的算计之中;他更不知道,这场由叶尘精心策划的离间计,早已悄然拉开了序幕,即将搅动整个青州的局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