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半空中,一艘艘飞船接连掠过;低空处,无数悬浮车如游鱼般穿梭而来,有的向上游驶去,有的向下游徘徊,都在河岸周边逡巡不去。
临近傍晚七时,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晚霞如褪色的绸缎般黯淡下去。夏末她们早已用过晚饭,此刻正坐在罗林等人搭建好的平台上,沐着清凉的晚风,一边喝着果汁与能量茶,一边闲聊。
他们正前方的河面此时也悄悄起了变化——一群又一群的体型庞大的各种河兽接连浮出水面,又悄无声息地沉下,再浮起、再沉没……宛如在水中嬉戏般自在!
“来了!”一直紧盯河面的容渊蓦地起身,大步走向围栏。
夏末和华容容急忙站起来跟上,扶着围栏伸头往外看。
在厨房忙碌的罗林、蓝玉、钱多多和晏回也都闻声赶来,脚步声杂乱地敲打着地板。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方才还在空中巡视的赤炎军团飞船和穿梭不停的悬浮车,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片突兀的暮色天空。
河面上波光粼粼,不久前还在嬉戏的河兽群也不知所踪,唯有水波荡漾,泛起令人不安的寂静。
“在哪呢?”夏末喃喃自语,目光急切地扫过正前方的河面,又向上下游极目远眺。但除了粼粼波光,什么也没有。
她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悲鸣划破长空——是那头大红龙!数十秒后,悲鸣声戛然而止。
就在他们正前方的河面,一道数十丈高的水墙轰然炸起,水花四溅如暴雨倾盆。一道赤红的身影从水幕中冲天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凝实的水箭,直射岸边的赤炎军团战士。
“退!”徐荣光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两岸。
几乎在同时,整条河仿佛活了过来。
夏末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河面,此刻竟浮起密密麻麻的河兽头颅,黑压压一片如移动的暗礁。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河两岸,无数道水箭如同死亡之雨般射向岸边的基因战士。第一波攻击来得如此猛烈,战士们被迫连连后退。
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些水箭的威力:被击中的杂草树木瞬间冒出嘶嘶白烟,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枯萎;细小的树木被直接拦腰截断;没有植被的河岸则被腐蚀出一个个碗口大的坑洞。
夏末和华容容不约而同地捂住嘴,眼中盛满惊惧。夏末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冷汗:这些河兽不仅会物理攻击,竟然还能喷射腐蚀性液体!这简直就是……化学武器。
怪不得一直没见到云逸放出那些紫云藤!夏末紧紧抓着护栏,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她的目光焦急地在岸上混乱的身影中来回搜寻,不由自主地为云铮他们揪紧了心。这样的凶猛攻势,该如何应对?
或许是察觉到了夏末与华容容的不安,容渊转过头来,语气轻松地宽慰道:“别担心,河兽不可能每一次都喷射毒液,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普通的水箭。”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汹涌的河面,继续说道:“现在兽潮才刚刚开始,来的多是些低阶河兽,还在试探阶段。”
听了他的话,夏末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放松,可心里仍忍不住嘀咕:难道这些河兽也懂得什么叫“下马威”?
果然,接下来的攻击大多转为普通水箭,河岸上的攻防显得有来有回。而那条率先发难、声势惊人的大红龙,早已悄然潜回浑浊的河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的出现——那声悲鸣、那道巨浪、那波毒箭——仅仅是一道开战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