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五人瓜分完毕,带着战利品,互相警惕又带着喜悦地迅速离去,消失在群山之中后,林长生又耐心地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
并用卡卡西确认周围再无其他隐藏气息后,才如同幽灵般飘下山崖,来到了那片刚刚结束厮杀的山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灵力溃散的紊乱气息。林长生面无表情地走到那具已无生机的尸体旁,目光直接落在了那枚不起眼的玉佩上。
他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干这事,指尖蕴含着一丝五级锤意,轻轻一挑,便将系着玉佩的丝线震断,玉佩落入手中。
触手温润,却带着一丝灵魂烙印即将彻底消散的冰凉。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反手取出一枚得自百炼宗遗迹的“地火避煞珠”,法力一催。
一股纯净温和却带着净化之力的火焰扫过现场,将血迹、气息、乃至那具尸体本身,都化为虚无,不留半点痕迹。
“搞定。”林长生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语气平静,“别人杀人夺宝是罪过,业力缠身。我这是在帮他们进行无害化处理兼资源回收,消除戾气,功德无量。”
“工头,你这自我安慰……啊不,是这境界,真是越来越高深了!”卡卡西适时地拍了个龟屁。
就在林长生准备将玉佩收起,打道回府之时,那玉佩突然微微发热,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几分沧桑和期待的灵魂意念,颤巍巍地试图传入他的识海:
“少……年……是你……唤醒……老夫吗?吾乃……”
这老爷爷残魂的经典开场白还没说完,林长生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随手将玉佩塞给了刚从衣袋里探出脑袋的卡卡西。
“加个餐,看看这老爷爷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比如功法秘籍、藏宝图什么的。完事了把渣滓清理干净。”
卡卡西绿豆眼瞬间亮得吓人,一口就将玉佩吞了下去(实质是吸入腹中特殊的灵魂空间),满足地打了个嗝:
“放心吧工头!龟龟我办事,妥妥的!保证把他的记忆榨得一滴不剩!”
林长生点点头,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刚刚被彻底“清理”过的山谷。
他没有直接返回天工阁,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如同融入暮色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丙字七号院。
静室的禁制光芒流转,将内外隔绝。
他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自身和卡卡西,确保没有沾染任何追踪印记或残留气息,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工头,这‘遗产回收’的活儿,虽然刺激,但事后这消杀工作可真麻烦。”
卡卡西从衣袋里钻出来,趴到它专属的灵石堆上,打了个饱嗝,意念传音带着满足的慵懒。
“不过……这‘傲天’老爷爷的记忆碎片味道还行,虽然大部分是些臭屁的辉煌史和乱七八糟的桃花债。
但里面还真有点关于上古‘凝魂锻器术’的偏门技巧,龟龟我消化消化,回头传给你。”
“哦?还有意外收获?”林长生眉头一挑,心情更好了几分。
他走到静室角落,那里摆放着他最熟悉的家伙事——一座看似普通却内蕴地火的锻炉,以及那柄陪伴他数百年的虚空庚金锤。
他没有立刻去查看那枚玉佩可能蕴含的实物宝藏,而是如同完成了一次日常功课般,自然而然地生起了炉火。
橘红色的地火舔舐着炉膛,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热量。
他挽起袖子,露出略显单薄却线条流畅、蕴含着惊人力量的手臂。
没有动用新得的混沌母金,而是取出一块最普通不过的“黑铁锭”。
对他而言,打铁早已超越了单纯炼制法器的范畴,更是一种锤炼意志、沉淀心境、与自身锤意对话的过程。
“铛!”
锤起锤落,声音沉稳而富有韵律。
五级锤意含而不露,却让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落在铁锭最需要锻打的节点上。
火星四溅中,那块顽铁内部的杂质被一点点震散、剥离,结构变得更加紧密、均匀。
林长生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原始的、充满力量感的节奏中。刚才“遗产回收”带来的那丝微妙的兴奋和紧张,在这熟悉的锤声里渐渐沉淀、消散。
他喜欢这种感觉,无论外界风云如何变幻,回到这方寸之地,听着锤音,感受着材料的蜕变,内心便能重归宁静。
“嘿,工头,你这手艺,不去凡间开个铁匠铺真是屈才了。”
卡卡西一边消化着灵魂碎片,一边看着林长生专注的侧脸吐槽。
“人家杀人夺宝回来都是兴奋地清点战利品,你倒好,先跑来打铁平复心情?你这心理素质,不愧是能活几百年的老怪物。”
林长生手下不停,头也不回地传音道:
“你懂什么?打铁即是修行。一锤一炼,皆是锤炼本心。战利品就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了。但这手感、这火候,一日不练就容易生疏。长生路长,靠的就是这份定力和日常的功夫。”
他手腕微抖,锤尖划过一道玄妙的弧度,轻轻一点,那块黑铁锭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散发出内敛的光泽。
虽然依旧只是凡铁,但其纯度与韧性已然达到了极致。
收锤,熄火。
林长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愈发清澈明亮。
他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温茶,然后取出了那枚看似朴素的玉佩。
“好了,现在可以安心看看,咱们这第一桶‘大金’,到底挖到了什么宝贝。”
卡卡西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小眼睛紧盯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