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倒好,直接清修了。 他心里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这身体的血气可是正旺的时候,天天打铁锤炼,体魄强健,这方面的需求……
唉,只能靠意志力硬压了。
长生路上,这点寂寞都耐不住,还谈什么千秋万代?
台上的曲子换了一首,节奏稍快了些,讲述的是某位将军沙场征战的豪情。
那弹琵琶的姑娘似乎不太擅长这种风格,弹得有些勉强,唱得也有些气短。
林长生听着,下意识地就从锻造兵器的角度去分析了:“这调子,气势是有了,但缺了股沉雄的底蕴,像是用熟铁强行打出了百炼钢的造型,内里却是虚的。
若是运弓(运锤)时力道再沉三分,转折处加些顿挫,或许能更好……”
他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失笑。
真是魔怔了,听个曲儿都能想到打铁上去。
我这算是职业病晚期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听了两首小曲,一壶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心境确实平复了许多,那点因王监丞问询和自身隐秘而产生的躁动,也渐渐沉静下去。
温柔乡是英雄冢。
听听曲儿还行,真陷进去可就麻烦了。
现在这局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林三那小子在外面翻天覆地,说不定什么时候风波就卷到我这儿来了。
自身实力才是根本。女人?等哪天真正站稳脚跟,长生有望,或许……再说吧。
他摇摇头,将最后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起身结账,花了十几个大钱,不算便宜,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走出听竹苑,夕阳已将天空染上了一层暖金色。街道上的人流似乎更多了些。
林长生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
还是打铁适合我。
听着锤声,感受着力量的迸发,比听这些软绵绵的小曲得劲多了。
他辨明方向,朝着将作监和甜水井胡同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有力。
处男就处男吧。
老子修的是长生,追求的是永恒,岂能被区区裤腰带里的那点事绊住脚步?
他心中豁然开朗,那点因穿越三十年还是童子身而产生的微妙郁闷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求道之心。
回去看看卡卡西醒了没,然后去地火炼器室打铁!那才是正事!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快便融入了归家的人流之中,依旧是那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略显风霜、毫不起眼的匠户陈铁。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那一点关于红尘俗世的细微涟漪,已被彻底压下,沉入了追求长生与力量的浩渺心湖之底,波澜不惊。
回到甜水井胡同的小院,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院内寂静,夕阳的余晖透过枣树的枝叶,在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长生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皮肤,却没能完全浇灭心底那股被勾栏小曲无意间撩拨起来的、躁动不安的火苗。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走到屋檐下的矮凳上坐下,看着墙角那个安静的小铁箱。
卡卡西还在沉睡,气息平稳悠长。
三十年了…… 这个数字再次浮上心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穿越至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切为了生存,为了隐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
压抑欲望,收敛性情,活得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工具人。
(咳咳,生活中确实有这样的人!)
长生……长生难道就是为了变成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若是活得毫无滋味,毫无波澜,即便与天地同寿,又有什么意思?
上辈子就是个庸碌的社畜,这辈子难道还要做个只知打铁的苦行僧?
那股被压抑了三十年的、属于正常青年的血气与冲动。
在经历了王监丞的试探、又感受了勾栏那片刻的软玉温香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谨慎是对的,稳健也没错。
但若因此失了本心,变得畏首畏尾,连人之常情都彻底摒弃,那这长生之道,不走也罢!
老子今年三十,不是三百!身体棒得很,需求旺盛得很!
破就破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天塌不下来!
念头一旦通达,便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遏制不住。
一种“今日便要随心所欲一次”的冲动迅速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不再迷茫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断和……一丝期待。
他走进屋里,翻出存放银钱的陶罐,将里面所有的工钱和以往攒下的散碎银两都倒了出来,数了数。
不多,但足够他今晚“奢侈”一把。
他仔细洗了把脸,换上了一身虽然旧但浆洗得最干净的衣服。
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调整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擦黑。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再次融入了郡城的夜色之中。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
他没有再去“听竹苑”那种清雅地方,而是凭着记忆和打听。
拐进了城南一条灯火更为旖旎、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的巷子。
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月场所。
他选了一家看起来不算最奢华、但也并非低劣的馆子,名叫“怡红院”。
门口迎客的老鸨眼光毒辣,见他衣着普通但气质沉静,眼神清亮并无猥琐之意,便也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院内丝竹声声,笑语喧哗,与“听竹苑”的雅致截然不同。
林长生心下有些紧张,但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他直接对老鸨表明来意,不要听曲陪酒,只要找个姑娘过夜。
银钱谈妥,老鸨便笑着引他上了二楼一间僻静的房间。
房间内红烛摇曳,布置得颇为暧昧。
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坐在床边。
见他进来,站起身微微福了一礼,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打量。
林长生看着这姑娘,容貌尚可,皮肤白皙,带着风尘气,但并无俗不可耐的感觉。
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既无厌恶,也无激动,更像是在完成一件思考已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
他挥退了想进来送酒水的小厮,关上门。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姑娘见他沉默,便主动上前,想要帮他宽衣。林长生却轻轻挡开了她的手。
“姑娘怎么称呼?”他开口,声音比平时略显低沉。
“奴家小名嫣红。”姑娘轻声答道,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位客人似乎有些不同。
“嫣红姑娘,”林长生从怀里掏出谈好的银钱,又多加了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今夜……有劳了。我不需曲意逢迎,只求片刻真实。”
嫣红愣了一下,看看桌上的银钱,又看看眼前这个气质有些特别的客人,脸上的职业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爷是个爽快人。请放心。”
……(过程省略)……
(小声逼逼:审核大大要是能写给我留个言)
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燃过半截。
林长生从床上坐起身,默默地穿好衣服。
身后的嫣红姑娘已经沉沉睡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满足。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平静,并无想象中的激动狂喜,也无事后的懊悔空虚,就像完成了一项普通的日常任务,了却了一桩积压已久的心事。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他心中淡然。生理需求,解决了也就解决了。
并无甚稀奇,也并无甚挂碍。
长生道阻且长,偶尔驻足,看看沿途风景,尝点人间烟火,似乎……也不错。
只要不忘初心,不影响主道便可。
他整理好衣襟,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汇入冰冷的夜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回到小院,他打水仔细冲洗了一番,换回那身粗布工服。
坐在炕沿上,感受着体内气血平稳,心境似乎比之前更加圆融通透了一些。
念头通达,身心舒畅。
挺好。
他不再多想,吹熄油灯,盘膝坐好,很快便沉入《百炼锻体诀》与《百炼呼吸法》的修炼之中,内力运转似乎比往日更加顺畅了一丝。
墙角,小铁箱内,卡卡西的龟壳上的莹白光泽,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