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星期，你们很累。”林昊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有人在背后骂我，说我是魔鬼，是周扒皮，想把你们都练废了。”
王大雷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话他好像昨天刚跟陈蒲说过。
“大雷说，我这是在搞‘压力测试’。”林昊突然话锋一转。
王大雷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全会议室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他说的，对了一半。”林昊看着王大雷，嘴角竟然带上了一丝笑意，“我确实是在给你们施加压力。因为我知道，外面的媒体把我们吹上了天，球迷把我们捧成了神。这种时候，人，是会飘的。”
“我把你们的自信心打掉，把你们的体力压榨到极限，就是想让你们记住一件事：我们还什么都不是。我们离真正的王朝，还差得很远。”
“天津队，就是我们通往王座路上的第一块试金石。他们很顽强，很团结，他们会用最凶狠的逼抢，最严密的防守，来考验我们。”
“到了球场上，你们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可能迟迟打不开局面，可能被对手先进球，甚至可能出现红牌这样的意外。”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经历过的最大的压力，就在这间训练基地里，就在我每天的吼声里。比赛场上的一切，跟这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
“我不需要你们去打一场漂亮的比赛，我只要一个结果：胜利。”
“三天后，带着三分，从天津回来。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这一次的回应，没有了往日的浮躁和兴奋，多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沉稳和坚定。
会议结束，球员们默默地回到宿舍，整理行装。
王大雷走在最后，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林昊身边。
“林导，我……”
“想说什么？”
“我……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乱嚼舌根了。”王大雷小声说道。他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在林昊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林昊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那些理论，虽然不成体系，但说明你在动脑子。这是好事。继续看，继续想。但是，下次再让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新理论’，你就自己去跟韩镕泽报到，让他给你安排训练计划。”
王大雷一听“韩镕泽”，腿都软了。
韩镕泽现在当了教练，练起人来比林昊还狠，而且专门盯着门将的弱点练，一套训练下来，人直接就废了。
“保证不会了！林导！”王大雷就差指天发誓了。
第二天一早，两辆大巴车静静地停在训练基地门口。
球员们身着统一的运动装，依次上车。
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沉静的专注。
林昊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他亲手打造的“魔鬼训练营”，然后转身上了车。
大巴车缓缓启动，驶出基地大门，汇入了前往机场的车流。
一场硬仗，即将在津门打响。
而这支被林昊反复淬炼的泰山军，已经磨亮了他们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