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松的手很凉，微微颤抖着。
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好养伤。”林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之后的比赛，我们等你来看。”
贾德松的眼眶瞬间又红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护士将贾德松推进病房，郑明远才掏出嗡嗡作响的手机，划拉了几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球迷圈里已经炸了。”他把手机屏幕递到林昊面前，“虽然咱们还没官宣，但看比赛直播的都猜到了，消息已经传开了。”
林昊扫了一眼，屏幕上是球迷论坛的页面。
大部分帖子都是在为贾德松祈福，为球队担忧。
“贾德松挺住！我们等你回来！”
“天呐，千万别是十字韧带啊！那可就完了！”
“下场亚冠怎么办？赵剑非顶得住崔康熙那帮糙哥吗？”
但很快，几条不和谐的言论，跳了出来。
“我就想问问，一个石柯，一个贾德松，两个中后卫接连重伤，真的是巧合吗？冬训的时候那个什么魔鬼训练，到底科不科学？”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昊的训练强度一直就很大，短期内出成绩，但代价就是球员的身体。现在报应来了。”
“还是太年轻了，急功近利。把球员当牲口用，迟早要出事。现在好了，后防线没人了，我看他亚冠怎么玩。”
这些言论虽然只是少数，但字字诛心。
郑明远看得火冒三丈：“这帮人是球盲还是内鬼？赢了球还他妈在后面捅刀子！”
林昊把手机还给郑明远，“不用管他们。做好贾德松的手术安排，安抚好球员家属的情绪，这是现在最重要的。”
“那你呢？”郑明远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担心。
“我？”林昊自嘲地笑了笑，“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用一个拖拉机的后防，去跟法拉利赛跑。”
说完，他转身，留给郑明远一个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背影。
回到空无一人的战术分析室，林昊没有开灯。
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到那块巨大的战术板前。
上面，还留着对阵申花时的战术布置。
他伸出手，将代表贾德松的那枚磁吸棋子，缓缓地拿了下来，握在手心。
战术板上，那个后防核心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空洞。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窗外，夜凉如水。
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最终变成了一口苦涩的酒，只有他一个人，在寂静的深夜里，独自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