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喝了口酒,问道:“陛下,如今在临安的军队,除了臣与张大帅,还有谁能参赛?”
“淮西军的刘光世不是在吗?” 赵构掰着手指算,“还有平叛李成的岳飞,朕已让他回临安领赏,也算他一个,这样四路将领参赛,八个人,也好热闹。”
“李成北逃,不让岳将军继续追击吗?” 韩世忠皱了皱眉,“放虎归山,恐生后患吧。”
赵构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那古语有云,穷寇莫追!他已成丧家之犬,还能翻起什么浪?倒是演武大赛,你可别输了给张俊,别丢了背嵬军的脸面。”
张俊趁机打趣:“就是!韩兄你脑子就知道打仗,等比赛时,若咱们抽到一组,我定把你打趴下!” 说着举起酒杯,“来,先敬你一杯,算提前‘切磋’!”
韩世忠笑着举杯,刚要碰,却忽然放下,语气沉了沉:“陛下,臣有一事想说!”
赵构先顿了顿,然后耸了耸肩,“说呀,谁不让你说了,老跟朕这么客气。”
“额......”韩世忠尴尬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马上就是上元佳节,酒桌上,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赵构脸上的笑容像被风吹散的烟,一抹愁云中间在印堂聚拢,他看着韩世忠,半天没说话。张俊见气氛不对,连忙扯了扯韩世忠的袖子,训斥道:“良臣贤弟!今日陛下高兴,你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做什么?喝酒!”
“等下!” 赵构抬手打断张俊,目光转向殿外的宫墙,声音轻了些,“你说的是德远(张浚时任枢密院使、川陕宣扶处置使)吧?是朕太放任他了。明日朕会召王似入宫,商议制衡他的事情。”
韩世忠松了口气,端起酒杯:“陛下圣明!臣敬陛下!”
赵构与他碰了杯,酒液刚到唇边,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刘锜如今在绵州如何?他打仗的本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锜啊!” 韩世忠先干了酒,然后说道:“当年他跟王渊共事时,我就见过他,脑子机灵,武艺也强,是个智勇双全的好手!”
张俊也点头:“刘仲武的两个儿子,都是难得的将才。不过听泾原军旧部说,刘老大跟他爹时就逆来顺受,不如刘锜有骨气,而且刘锜打小就四处乱跑,你也知道,连大名府他都待过。”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赵构也笑了,拍了拍韩世忠的手臂:“富平一战后,陕地能用的将领不多了。既然你们都夸他,那就把他官复原职,调回陕地,帮吴玠分担些压力,也让他有机会,在战场上再露露本事。”
“陛下英明!” 韩世忠和张俊齐声应道,三人再次举杯,酒液碰撞的脆响,在延和殿里回荡,伴着窗外的宫灯摇晃,倒有了几分中兴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