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金兵来了!”卫兵来到甲板上通报。
解元靠在船舷上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还挂着困意。他起身眯眼往江面望了望,果然见远处黑压压一片船影,正顺着江流漂来。再抬眼瞥了下焦山顶,那盏红灯还亮着。
“知道啦。” 他慢悠悠朝身后努了努嘴,语气里没半分急色。卫兵立马会意,拔腿往港口箭塔跑,不多时,一盏比水桶还大的红灯笼就挂了上去,在江风里晃悠,格外醒目。
金兵船队来得极快,刚驶出镇江港的范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东北方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鼓响 —— 那声音沉得像闷雷,顺着江面滚过来。兀术站在船头,听见鼓声的瞬间,只觉心口一沉,脸上的血色 “唰” 地褪得一干二净,身子一软就瘫在甲板上。“为什么!” 他双手撑着船板,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嘶吼,“天要亡我吗!”
解元早憋了一肚子劲,见金兵船队靠近,猛地站直身子,拔出腰间弯刀指向江面:“传令!所有战船拔锚,给我冲!”
战船上的士兵们瞬间精神了,锚链 “哗啦啦” 收起,船帆被风鼓得满满当当,十艘海鹘船像离弦的箭,朝着金兵船队撞过去。
“大王!要不咱们往南岸靠吧!” 身边的侍卫急得直跺脚,伸手想扶兀术,却被他一把推开。兀术眼神呆滞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宋军海鹘船,一时语塞,已不知该如何。
就在这时,耶律马五突然指着东北方,声音急切喊道:“大王!那边有分水口!” 他手忙脚乱地扒着船帮,指着江中间那座小岛,“这岛把江劈成两路!左路靠北岸山崖,水道窄!咱们船小,能钻过去;宋军船大,只能一艘艘过,咱们肯定能脱身!”
兀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望,果然见江中间立着座小岛,江水被劈成左右两股,左路贴着北岸的崖壁,水面虽窄,却足够小船通行。“快!往左路划!” 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亲自抢过一把桨,拼命往江水里戳。
金兵们也疯了,有的用手划水,有的用头盔当桨,小船挤挤挨挨地往左路水道钻。解元站在战船上,见他们往分水口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身边的侍卫凑过来:“将军,咱们绕到右边包抄吧?”
“不用。” 解元摆了摆手,语气笃定,“给成闵发信号,把东路锁死,咱们就在这儿等。”
侍卫立马应了,转身朝中间战船喊了声。不多时,一支响箭 “咻” 地冲上天空,在云端炸开一团白烟,像朵小小的乌云。
江阴北岸渡口,成闵正站在船头上眺望,见天边的白烟,当即挥着马鞭大笑:“金贼入套了!传我令,所有战船往西北走,把分水口的口子堵死!” 战船上的士兵们轰然应和,船帆鼓着风,朝着分水口疾驰而去。
焦山山顶,韩世忠正陪着梁红玉看江面,风把她的劲装吹得贴在身上。不多时,卫兵跑上来,单膝跪地:“大帅!金贼的船队全进了黄天荡!”
“好!” 韩世忠仰头大笑,声震山林,伸手攥住梁红玉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传我将令,所有战船都调去黄天荡,把那座岛也围得水泄不通,一个金贼也不许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