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石门山的晨雾像层薄纱,裹着湿冷的寒气,贴在人脸上发黏。岳飞带着一千轻骑,在雾中穿行,马蹄踏碎路边的晨露,溅起细碎的水珠,却没半分声响 —— 将士们连肚子都是空的,连呼吸都透着虚劲。自脱离王彦后,粮草没带多少,这一路急行,早已人困马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岳飞勒住马,雾汽凝在他的眉梢,“前面若再没补给,就去山上打些野味,摘些野果,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赶路。”
张宪拍了拍腰间的朴刀,哈哈一笑,声音在雾中传得不远:“统领放心!弟兄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才饿一天算什么?咱们抓紧赶路,到了洪城,好酒好菜管够,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 身边的骑兵们强打精神应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骑兵刚要再说几句,突然 “嗖” 的一声,一支冷箭从雾中射来,正中他的眉心!那骑兵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从马上摔下来,尸体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有敌情!” 张宪猛地提起长枪,声音陡然拔高,“戒备!”
岳飞瞬间绷紧了神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的雾色 —— 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能听见远处树叶的 “沙沙” 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就在这时,前方的密林中突然亮起一片寒芒,无数支箭矢像雨点似的射来,“咻咻” 声刺破晨雾,直扑骑兵队伍!
“糟了!中埋伏了!撤!” 岳飞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就要往后方退。可刚一转身,就听见左侧传来马蹄声 —— 石门山脚下,成千上万的金兵杀了出来,前头的骑兵卸了重甲,速度快得像阵风,直扑轻骑的侧翼!
“退不了了!迎击!” 岳飞见退路被断,索性横下心,双手握紧丈八铁枪,拍马就往金兵冲去,“先杀了他们的骑兵!步兵没了掩护,就好对付了!”
轻骑们见状,也都红了眼,跟着岳飞冲了上去。双方阵型轰然相撞,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晨雾都在颤。岳飞一马当先,丈八铁枪左挑右刺,枪尖如毒蛇吐信,一个金兵举刀砍来,他枪杆一压,就磕飞了弯刀,随即枪尖一送,刺穿了对方的胸口;又有两个金兵从两侧夹击,他猛地旋身,枪杆横扫,“嘭” 的一声,两人的头盔被砸得粉碎,脑浆迸裂,摔落马下。
“统领,弓箭手快上来了,我去解决他们!” 张宪一边斩杀金兵,一边朝岳飞喊道说罢,他甩开围上来的几个金兵,策马冲向密林中的弓弩手,长枪舞得像团银花,凡是挡路的金兵,都被他捅穿身躯。
金兵阵后,一个金将看得怒火中烧 —— 他身披件残破的铁甲,胯下战马瘦得皮包骨头,手里却握着柄乌金长枪,正是拓跋耶乌。他见自己的数千兵马,竟被一个宋将杀得节节败退,怒喝一声,拍马从阵后冲出,乌金长枪直刺岳飞后心:“宋狗!休得猖狂!”
岳飞正杀得酣畅,忽觉背后风响,连忙侧身,胯下战马后蹄跳跃腾空,堪堪避开这一击。他回头看去,见是拓跋耶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何人?枪法倒有几分门道。”
“吾乃拓跋耶乌!这招是粘罕大王亲传的枪法!” 拓跋耶乌勒住马,眼神里满是傲气。
“哦?” 岳飞扫了眼他残破的铁甲和瘦马,调侃道,“粘罕大王亲传的弟子,怎么混得这般寒酸?行头还不如你手下的小兵。”
“你懂什么!” 拓跋耶乌怒道,“当年灭你东京时,某就是这一身行装!收拾你们几个杂兵,还用得着换好甲?” 说罢,他再次挺枪刺来,乌金长枪舞得像风车,枪尖灵动,攻速快得惊人,直逼岳飞面门。